然讓老家主也不由得點頭連連。

這給了覃繼佐莫大的信心,接下來,便順暢得多了——

“救下興古城,其實不過的意外之舉,真正讓兒子對此子刮目相看的,卻是那後來的一系列舉措。”

“不錯,繼佐有心了。繼續——”老人發了話,給予兒子莫大的肯定,其餘人等便也都更加認真起來,希望接下來自己能有更加出彩的觀點,獲得老家主的讚賞。

“建城,不是小事情,非舉全南中之力而不可為。但沈氏手筆,非同凡響,城未建,銀錢已經落袋為安,民工開支亦極少,便以這極少的代價,獲得民工十數萬,此一手筆,堪稱前無古人。”

“此前,獲得蠻族牛馬羊無數,現在卻盡數用在此地,空手套白狼,讓孩子也讚歎不已。”

……

接下來,眾人的發言,也基本圍繞著那沈氏子的身上,萬變不變其宗,更無什麼新意可言。

老爺子一開始還饒有興趣,到後來,便沒了生息一樣,兩眼緊閉,睡著了一般,搞得一眾人等甚是尷尬,不開口不對,怕捱罵;開口又怕驚醒了老人家。

年紀大了,睡眠本就時有時無的,老爺子難得的一個沉睡,也許比自己的發言要重要得多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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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便又是一陣靜默。

許久,老家主緩緩睜開眼睛,長長嘆一口氣,聲音嘶啞,帶著無限的沉痛悲涼一般,道:“爾等都知此子為天縱之才,卻無所作為,人家朱家尚且知道將姑娘剝光了身子送至榻上,我覃家可又做了什麼?不過是趴橋看風景罷了,與坐井觀天又有何區別?”

“大家記住,你在橋上看風景,人家未嘗不在橋下看你。一旦有了看風景的心,這心氣啊,也就淡了。”

“對於個人而言,沒了心氣,不過是閒散一些罷了。而對於我覃氏這樣的大家族而言,一旦沒了競爭之心,便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退之一字,說起來簡單,但真要退字臨頭,這偌大族群,便是一個樹倒猢猻散的悽慘結局,試問,你們誰能承受?”

屋內諸人一個個後背全都溼透,覃繼佐當即噗通一聲,便跪在地上,其餘人也一樣,紛紛跪下,再無一人安坐。

看著面前跪著的族人,老爺子不由得一陣惆悵。

好想向天再借500年吶。

50年也好。

10年,也好啊。

可惜,人不能勝天。

有人說,勝天半子,可我覃家,真有那麼一個好氣運麼?半子,也是勝天了哦。

接下來的南中,註定將迎來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啊,可惜,自己老的……

老人不發話,跪著的人都直挺挺地跪著,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殺人不過頭點地,但老人剛才的話,著實有些殺人誅心了。

跪著的都是成年人,都不是傻子,很多事情,只是沒有用心思量而已,一旦點破,也就豁然開朗。

大家都很慚愧,覺得自己辜負了家主的期望,更辜負了整個家族的期望。特別是覃繼佐,雙目含淚,那淚水一直在眼眶裡打轉,卻也不敢流下來,強忍著,憋的十分難受。

許久,老人點點頭,從鼻孔裡撥出長長的一息氣,淡淡地說道:“既然都知道錯了,該如何補救,就不用我這個老傢伙再多說什麼了吧。”

眾人連忙趴在地上“邦邦”磕了幾個響頭,然後站起身,悄然退出門去。

老爺子一人暗室獨坐,思緒萬千。

李一驢的故事並沒有由此告一段落,反而一波未平,一波再起,並且呈現越來越熱烈的跡象。

朱家的,還在和沈騰生悶氣,而覃家委託的媒人已經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