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時年明白吳蘊秋的顧慮。

教育系統是馮志寬分管,而馮志寬是沙俊海的人。

對教育系統動手,就是對馮志寬動手,進而就是對沙俊海為首的沙家班動手。

在常委會上,如果吳蘊秋冒然提出審計教育系統的營養餐問題。

一定會遭遇以沙俊海為首的有些常委的反對。

而想要不被反對,在此之前吳蘊秋必須爭取支援。

目前有了劉紅衛的供詞作為證據,常委會反對的聲音應該會小很多。

但,也不能排除有意外情況。

因為,現在就連賀時年,這個當事人也還不清楚,寧海縣會有多少官員涉足到營養餐這個事件中。

而這些官員,有多少屬於沙家班,又有多少屬於其它派系。

同時,不能完全排除,營養餐事件和錢大志案之間是否存在著關係。

離開縣委小院,賀時年掏出手機一看,有好多個未接來電。

從審訊劉紅衛開始,他就將手機調成了靜音。

賀時年選擇性回覆了幾個電話。

無出其外,都是打探錢大志案件以及劉紅衛雙規案的。

賀時年都以各種理由敷衍了過去。

回到家,喬一娜居然也問起了劉紅衛雙規案。

這讓賀時年覺得驚詫。

“劉紅衛是教育系統,你是交通系統,你和他八杆子打不到一起,你問這些幹嘛?”

喬一娜主動走過來,摟著賀時年的手臂。

“我就是好奇嘛!”

賀時年道:“這是紀委的工作,不歸我管,我不知道。”

喬一娜不依不饒,道:“我聽說,今天你和紀委趙書記一起對劉紅衛進行了審訊,你會不知道?”

聞言,賀時年心頭一震。

今天參與紀委的審訊工作,從程式而言本就是不合理的。

但因吳蘊秋對此事重視,他才自作主張,接受了趙君姚的建議。

此時想來,這事後續可能對自己產生隱患。

此事不放大還好,如果放大了,那就有越位之嫌。

極有可能讓賀時年陷入被動。

雖然可以打著吳蘊秋的旗號,但畢竟程序不正義,難免會被有些人大做文章。

“這事有保密紀律,我不能說。再則,我參與審訊是執行吳書記的意志,只帶著耳朵和眼睛。”

喬一娜哼了一聲,道:“我是你的未婚妻,連我都瞞著,有意思嗎?”

賀時年看了一眼喬一娜道:“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有人讓你來打聽訊息了?”

一聽,喬一娜的身軀微動,眼神飄忽,道:“我就是好奇,哪有什麼人指使我?”

雖然喬一娜如此說,但她的眼神已經出賣了她。

賀時年為了打消他的念頭,道:“這件事我勸你不要打聽,幹好自己的事,做好本職工作就行,免得惹火燒身。”

“我就是問問,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嗎?不說拉倒,哼!”

說完,喬一娜甩開賀時年的手臂,一個人進了房間。

賀時年卻在沙發上,點燃了一支菸,吸了起來。

第二天,賀時年先聯絡了趙君姚,得知審訊材料已經提交公安局。

又聯絡了公安局副局長李捷,得知已經立案,下午就會將本案移送檢察院。

為了貫徹吳蘊秋的指示,賀時年又撥通了檢察院檢察長鍾國明的電話,希望和他見一見。

鍾國明自然知道賀時年要求見面的目的。

在電話中承諾,只要公安局的訴訟一到,就通知賀時年。

李捷的速度果然很快,下午就將案件移交了檢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