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予記掛著雲羽落的安危,不願多做耽擱,只得婉言推辭。

楊昰無法強留,勉強作罷。

湯予忽然記起一事,與楊昰說道:“楊先生,今夜我兩番與人對賭,按天下第一賭局的規矩要留下彩頭。只是我囊中雖備有川資路費,想來定是不夠……”

楊昰笑道:“這彩頭湯大俠是不用親自出的?”

湯予以為楊昰與自己客氣,忙道:“這怎麼能成,規矩就是規矩,湯予自當遵守。楊先生儘管說出金銀之數,我定會湊齊交給楊先生。”

楊昰喜氣洋洋,連連擺手。

湯予最怕平白無故受人恩惠,得人好處。若真是那樣,他定會寢食難安,心緒不寧,遂說道:“我聽說楊先生是有名的武痴,於天下各門各派的武學都有所涉獵。天下第一賭局也有武功招式相抵彩頭的規矩。但我幼年時跟恩師學習劍術只短短不到兩載,有許多招式根本沒有記全,還有些甚至連名稱都不知道,全憑自己的想象琢磨加以融匯貫通,所以雜七雜八,不成章法。後來我和別人比劍倒是把對手的招式記全了不少。只不過我若將別人的劍術招式告訴楊先生,豈不是愚弄了楊先生?”

楊昰春風滿面,說道:“湯大俠說哪裡話,你是楊某的財神爺,已讓我掙得一座金山,還留下什麼金銀、劍招。”

湯予神色疑惑,說道:“楊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楊昰也有些奇怪,說道:“湯大俠,你先前同突厥太子布特賭鬥,他輸給你一座玉城,難道忘了?”

湯予有些明白又有些糊塗,說道:“當然沒忘,不過我早說過那玉城遠在西域,離此萬里之遙,要它何用?再說布特只是隨口胡言而已,有誰能把一座城池當做賭注,說輸給別人就輸給別人。”

楊昰盯著湯予,神色古怪,似笑非笑,說道:“我這天下第一賭局豈是說笑之所?紅口白牙,言而有信!湯大俠雖然沒當真,但那布特卻是當真的。即便你二人都不當真,我楊昰可是當真的!再說布特講的明白,你四海漂泊,行蹤無定,若嫌玉城離中土遙遠,玉城的稅賦盡歸你所有。他每年會派人跟隨販賣玉石的商隊將稅銀送到我處替你保管。而我會逢十抽一做為此場賭局的紅錢,其餘九成湯大俠何時需要,只去廬山日照峰的水雲觀尋我就是。”

湯予撇了撇嘴,沒有說話,心中暗道: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