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前兆(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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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在雨夜中狂奔,彷彿背後有惡鬼追殺,洶湧而來的恐懼比這大雨還要來得恐怖嚇人,他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絕對不能停下……然而下一刻,腿上傳來猛烈的疼痛,他摔倒在青石路上。男子已是慘無人色,拖著身體往後爬,更沒想到這是一個封死的巷子。
一道身影如鬼魅一般從房樑上跳下,右手握著劍,劍正滴雨。
男子叫喊著“救命”!
這一道救命聲還沒喊出來,劍便飛快地刺穿了男子的喉嚨,血流如注。
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出現在巷子口,素手挑起簾子,語聲輕柔如煙,含著淺淡笑意,“大人請看。”
對面坐著的人,攥著帕子擦汗,順著女子的視線看過去,只見黑漆漆的巷子裡,躺著一個面目全非的人,已置身血泊裡。此人大大鬆了口氣,又擦著額頭的汗,“這就好這就好。”
一道閃電照亮深夜,也照亮了巷子中的情形。
突然間,那人擦汗的手彷彿被電觸中,眼珠幾欲奪眶而出,“那是——”
又一聲雷響。
凌當歸終於回到了祁王府,已經滿身疲憊,只想立馬躺在床上,睡個昏天黑地。回東梧閣時,會路過偏房這個必經之地。凌當歸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脫掉沾滿泥濘的靴子,還是悄悄推門進去,一進門便感覺溼冷之氣。
用膳時,凌當歸用幸災樂禍的語氣偷偷暗示過凌柳卿,哎呀又大冬天的下雨天的,陸觀南又受了那麼重的傷,屋子裡天寒地凍,誰知道他撐不撐得過去,說不定就掛了。掛了好啊,掛了妙啊……
果不其然,後來凌柳卿想辦法送來一個炭盆、幾個手爐腳爐和湯婆子。自從兩個人的“斷袖”關係人盡皆知後,凌當歸也順勢調走了盯梢的守衛,凌柳卿送些東西便也更加容易了。
夜裡門窗緊閉,自然是不能燒炭取暖的,只能靠湯婆子。
想著,凌當歸躡手躡腳地走近他床邊,正見陸觀南平躺,緊緊裹著不算厚實的被子。再湊近看,凌當歸這才發現那湯婆子被擱在枕頭旁,用手一摸,已經涼透了。
凌當歸皺了皺眉,躡手躡腳地出去了,很快又回來,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將湯婆子分別放在他的腰兩邊和腳心,然後又小心翼翼地將被子蓋好。
做完這一切後,凌當歸安心地離開,他已困得不行,捂著嘴打了好幾個哈欠。
在他關門的那一刻,原本該睡著的人,徐徐睜開了眼睛,眼睫微顫。手覆在湯婆子上,只感暖意如潮水。
“小騙子。”
幽黑的夜裡,聽雨聲瀟瀟,點滴到天明。過了很久,身體發燙得厲害,頭腦昏沉,漸漸也不清醒了,他才沉沉睡過去。
翌日,辰時,雨停。
無邊的天空,像灰色的冰凍湖面。萬物澄清,一磚一瓦都透著冬日的寒意與肅殺。
一聲驚天的尖叫聲,撕開這蕭條的寧靜。
只見一個挑著賣菜擔的中年男人癱坐在地上,連灑漏的菜都不要了,雙腿雙手並用地爬起來,面色驚恐地大叫:“來人啊,水上飄著一個人啊!有人死了!快報官!”
死的人是尤笠,鴻臚寺卿的獨子。
尤承一接到京兆府的信,本去向皇宮宣慶門的馬車立馬掉頭,到了花月街,見兒子悽慘死相,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本就像發麵餅的臉更是通紅無比,險些哭暈過去。
“我就阿笠這一個兒子啊!他怎麼會死呢?他是怎麼死的?到底是誰?是誰殺了我的兒子!”尤承一把鼻涕一把淚,激動拽著京兆尹程詡的衣領,“程大人,你一定要徹查此事,徹查到底!”
程詡年近四十,狀元出身,拜入陸淵門下,與恩師一樣好潔淨。他推開尤承,拿著帕巾仔細擦了擦剛好被碰到的地方,同時儒雅笑道:“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