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人,這孩子眼下情形甚是危急,您瞧瞧他面色慘白如紙,渾身大汗卻難以排出,體溫奇高,頭疼欲裂不說,還伴有劇烈的嘔吐症狀,甚至已經神志不清了。依小女所見,此乃極為嚴重的暍病所致。恐怕以這般狀況,怕是難以支撐到抵達林允鎮之時。究竟要不要讓我醫治,還望大人三思而後行吶。”

聽聞此言,郝大全的夫人劉氏急忙走上前來,滿臉狐疑地盯著程錦月,難以置信地問道:“這暍病之說倒也不無道理,我兒的確一直在發高燒,且這一路上行來天氣酷熱難耐,確實極有可能患上此病。老爺,妾身相信這位姑娘,既然她能夠將病症說得如此清晰明白,想必定有法子可以治好我兒。”

郝大全聽了夫人這番話後,先是瞧了瞧夫人那堅定無比的眼神,隨後又低頭看了看懷中氣息奄奄的孩子,一時間陷入了兩難之地。

“你們可要想清楚了!那程錦月早就跟我們程家毫無瓜葛,要是真出了事,治死了你郝家的人,可別把這筆賬算到我們程家人頭上!”林氏滿臉輕蔑地斜睨著程錦月,嘴角掛著一抹冷笑,彷彿在看一個不自量力的小丑。在她心裡,就算打死她一百次,她也絕不相信這個剛被趕出家門的賤人能有什麼治病救人的本事。

而此時的程錦月卻完全無暇顧及他人的目光和言語。她神情專注且冷靜,目光堅定地說道:“快把孩子放到那邊的樹蔭下面去,所有人都不準靠近圍觀,要保證空氣流通。”聽到這話,郝大全那雙佈滿血絲、猩紅如血的眼眸猛地瞪大,他扯著嗓子怒吼一聲:“都給老子散開!”周圍原本圍攏過來的人群被他這一吼嚇得渾身一顫,紛紛快步退到遠處。

見眾人散去,郝大全不再猶豫,趕忙按照程錦月的指示將懷中的孩子小心翼翼地遞給了她。其實此刻他的內心也是忐忑不安,但想到自己兒子目前的狀況根本撐不到去林允鎮找大夫,倒不如就姑且相信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一次。橫豎都是死馬當作活馬醫,試一試總比坐以待斃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