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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安心的把自己交給他,讓他帶我去一個未知的地方。火車行在鐵軌上的動靜那麼有規律,一聲聲傾軋著這段告別傷心的旅程。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吳淵的家書
深夜的列車燈光很昏暗,月亮灑在車廂裡,像詩一樣流暢而富有感情。火車的鳴笛惹得村子裡的狗敏感而多情地狂吠,像是夜的詠歎調。過客匆匆,城郭的萬家燈火有哪一盞是為我們而留?
第一縷熹微的晨光照進火車站,我和吳淵到了他出生的地方,那個他記憶裡有著一川菸草,滿城風絮的安詳之地。
記得我們還在一起時,吳淵經常帶著濃濃的鄉愁跟我描述這裡的一切,長滿青苔的古井邊白鬢老人拿著木棒漿洗衣服,掉了門牙的小女孩在一旁逗弄懷裡剛斷奶的小貓,頭頂上是柳樹的絲絲垂髫,在那個春深似海的時節滿城飛花。
我每次聽他說起這些都會忍不住想起《紅樓夢》裡史湘雲用‘如夢令’做詞牌的那首柳絮詞:
豈是繡絨殘吐?捲起半簾香霧。纖手自拈來,空使鵑啼燕妒。且住,且住!莫放春光別去!
這柳絮詞好像就是暗中道出了所有人的結局,而史湘雲最後嫁與才貌仙郎的衛若蘭,婚姻也有過一時美好。可是詞句中祈求春光常駐的悲憫卻暗示著一切都是鏡花水月一場虛妄。
曾經不止一次的期盼能和吳淵牽手沐浴在柳絮裡,而然終有一日我真的到達卻發現原來我迷路了,沒有聽說過的春光,眼前的只是冬的蕭瑟。
吳淵走在前面,我低頭跟在他後面,原來可以牽手並行的道路,如今只能前後腳這麼保持著對彼此都安全的距離。進了大門,是個幾戶人共同居住的小院,天井裡嗑著瓜子的中年婦人看見我們先是呆了一下,接著抬頭衝樓上叫喊:“吳家阿姐,你們家仔仔回來了。”
我忽然很想笑,‘仔仔’,是說吳淵嗎?樓上的房門開啟,露出吳淵媽媽慈愛的臉,之所以認得是因為過去在吳淵那裡看過照片。吳媽媽把吳淵攬在懷裡,撫著他的濃密的頭髮,眼中全是憐愛,吳淵那撒嬌的表情見所未見,難怪他之前提起家鄉的時候那麼動情,不是因為家鄉有多美麗,而是因為家中有個慈愛的母親。
吳媽媽放開吳淵,看著他身後的我,笑得那麼好看:“你是嘉魚吧?”
我有些錯愕,連聲說:“是,是,我是嘉魚,伯母您好。”
“我很久之前就聽我們仔仔說過你,今天總算見著了。”
我看向吳淵,他迴避我的眼神,只是對吳媽媽說:“媽,進去再說,你這麼把人堵在門外算什麼呀?”
“看我,你們進去坐,我這就去買菜。”吳媽媽說著就要出去,我搶著說:“伯母,我和吳淵去就行了。”吳媽媽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吳淵:“好,我懂的,空間。”
我沒有解釋,因為我也在等答案。
我和吳淵之所以能順理成章的在一起,或許是因為我們都有同樣的起點和相似的生活經驗,而蘇瑾南不同,他那麼高高在上,用俯瞰人間國度的角度等著別人來瞻仰他的鼻息,他的生活裡只會出現最好的東西,標價牌上永遠是駭人聽聞的數字,那些個來自阿拉伯的字元註定了他沒有機會體驗什麼是平凡的快樂。
蘇瑾南可以在寒冬用空運來的玫瑰花做菜,而我和吳淵知道只有菜市場才有最新鮮的食材且價廉物美。
“嘉魚,我媽第一次見你,有些激動,所以言語上可能不是那麼合適。”
“白菜怎麼賣?”我故意不理會他。
“嘉魚,你聽見我說的話嗎?”
我把菜遞給老闆:“麻煩稱一下。”
“嘉魚!”他忽然激動起來。
“你覺得我們在菜市場裡說這些合適嗎?對了,待會帶我去超市買點東西給你家裡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