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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找不到向上的臺階和路徑,正望著一圈小小的藍天長吁短嘆,整日發呆,聽見宗勝利悶雷般的一句話,心中閃出一道亮光。
二
很快就給已經調回省城的楊小桃寫了一封求助信,表達迫切要調動的願望。我等待著她的回信,她會向我伸出援手嗎?
我和楊小桃是同學,儘管不在同一個班,但因觀點相同屬於同一個井岡紅旗兵團的戰友,結觸比較多。她身材五短三粗,臉是圓的胸是圓的腰也是圓的,整個一隻太平水桶。雖是女性卻有著男性的性格,豪爽熱情風風火火大大咧咧,沒有女性的矜持和嬌嫩,從不刻意打扮修飾,與香水雪白膏搽頭油之類絕緣,剪一個男式運動頭。她有一個不雅的外號叫鹽菜婆,其含意可能是指她不拘小節甚至邋遢不清爽像一盤放久了沒有色香味的鹽菜。她不喜歡和女同伴交往,專和男生一起玩,我們打籃球時她也跟在旁邊練投籃。久而久之男生們與她交往和她說話開她玩笑都很隨便很自然很輕鬆,甚至不把她當成異性。其實在她其貌不揚的外表內有著一顆善良的心,在她男性化的性格里藏著女性的細膩情感。至少我覺察到兩次。
一次是在學校未分配工作時,我的被套拆洗後一連幾天沒有和棉絮縫合,縫被子是男生最頭痛的針線活,我實在不願動手但又找不到人幫忙。那天晚上我回寢室時發現被子已經縫好,疊得方方正正置於床頭。鋪開被子睡覺時發現裡面有一張字條:我把你的被子縫好了,好讓你早點休息,知名不具。好一個知名不具,會是誰呢?後來有同學告訴我楊小桃到過我寢室,無疑就是她了。此事不知何故我不好意思當面問她,只當什麼也沒發生,但我內心還是感激她的。
另一次是若干年後我們都在縣農機廠工作時,我聽人說廠裡有兩個年歲比我大的男人在追她,一個是電工老張一個是刨工老衷。那天晚上她突然來到我寢室,和我很隨意地聊天,我問她老張老衷的事,她不置可否,說不上喜歡誰,也沒有陷入情網時的興奮。我勸她二者必居其一。她半天沒有說話,臨走時在紙上留了一行字,居然是“三者必居其一”。我很是納悶,怎麼會是三者呢?第三者指的是誰呢?
從“知名不具”到“三者必居其一”,我似乎感覺到一位女性良苦用心和細膩情感,正是因為這個緣由,她脫離苦海調回省城後還會想到我。我很快就收到楊小桃的來信,她要我在省城的父母儘快到馬家池XX號找她商量。
三
父母正在為我的調動犯難發愁。大兒子離鄉背井七年多,已經快奔三十的人了,到了戀愛結婚的年紀,依然孑然一身呆在山溝溝裡。每月三十四元工資,積攢多年的唯一財富是一塊東風牌上海手錶,拿什麼去成家立業。再加上性格孤僻不苟言笑不擅交際,拿什麼去贏得女孩的芳心。小孩怕失學大人怕失業年輕人怕的是失婚,眼看著時光一年又一年的流逝,失去了大好的青春年華就像是失去了花季的樹,永遠也結不了果。在父母眼裡我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只有調到身邊來工作,他們才放心。
當時調動工作有對調單調兩種方法。所謂對調就是在省城某單位找到一個願意調回縣城的人,和他協商好,他調進你調出,一進一出雙方自願單位同意勞動部門批准即可辦理。同事小顏就是這樣辦理成功的,他在省城某鋼廠找到一位家在縣城的工人,那人為照顧父母方便想調回縣城,並提出要小顏買輛嶄新的腳踏車作為補償,小顏忍痛花去半年的工資買了一輛永久牌全包鏈給他,事情還真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