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擁戴的巾幗英雄,也是紀檀的外婆。

逢時,灰衣女僕端來點心,紀檀將點心碟子移到連厘眼前:“你喜歡的臺式點心。從京城一路過來,有沒有吃東西,餓了吧。”

連釐清亮瞳眸倒映著熟悉的臺式點心,心中頓生一種荒謬的想法。

她每回來滬市,陸夫人都給她準備的臺式點心究竟是誰準備的?

連厘摸了下手腕的紅玉墜手鍊,指甲用力掐皮肉,勉強冷靜下來。

“我在飛機上吃過了,謝謝。”她說謊了,即將要見等了二十二年的人,怎麼可能吃得下食物。

紀檀沒有強求,面上神色幾乎無變化,但連厘敏銳地察覺到她似乎也有些緊張。

“想來那孩子會把你照顧好。”紀檀說。

她說得不算清晰明瞭,連厘卻聽明白了,那孩子指的是靳識越。

思起靳識越獨樹一幟的照顧作風,連厘笑了下。

“那孩子也是個命苦的孩子,小小年紀離開父母的懷抱,像我和大姐一樣。”紀檀神情有些憂傷,“父母親分開後,大姐跟隨父親到臺北任職,母親是鍾家人,我和母親便留在京城鍾家。母親工作雖然繁忙,但和我約定好的陪伴時間,每次都說話算數。只可惜命運造人,後來母親乘坐的飛機出事,無人生還。”

指間消弭的涼意再度騰起,徹骨的寒冷幾乎要將連厘吞沒。

“母親去世那年,我十五歲。十五歲是一個比較敏感的時期,那時候對母親的思念像海浪席捲著我,加上厭煩鍾家森嚴的祖訓,我頻繁隻身一人跑到臺北。”紀檀娓娓道來,“第一次到的時候,想著給大姐和父親驚喜就沒有提前和他們說。”說至此,她淺笑了笑,“說來那會兒也是年輕叛逆,一個人好不容易甩掉保鏢等一眾尾巴,卻在路途弄丟了錢包,唯一幸運的只有腦子夠用,記得父親家裡地址。”

“到父親家沒待到三天,老太太派人把我接了回去,並對我離家出走的行為進行了嚴厲訓斥。老太太刀子嘴豆腐心,懲罰基本全是光打雷不下雨,我就利用這一點時不時就跑臺北。”

“一直到父親離任臺北,到滬安歇晚年,大姐和陸家長子成婚,我才沒有再去臺北。”

紀檀每說一聲‘臺北’,連厘的心就緊縮一次。

臺北、臺北、臺北……

紀檀還沒講到認識連景程,連厘也很樂意聽她的故事,可某個地點對連厘來說幾乎等同於某個人。

紀檀停下講述,慢條斯理地飲一口茶水,稍微側首,溫聲問連厘:“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