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身也沒多帶銀子,這裡還有一塊玉佩,姑娘若是急著用錢,可去典當,來日一併還我就是。”他又遞過來一塊玉佩,一看就是上好的翡翠。司恬嚇了一跳,忙道:“多謝公子,三兩銀子足夠了,足夠了。”

她一轉身就急匆匆跑下臺階。跑了幾級,她又覺得不對,趕緊轉身問道:“請問公子尊姓大名?”

“我叫,裴雲曠。”他站在一級石階上,黑髮如墨,星目生輝。山風輕拂他的衣角,他長身玉立,清逸不群。身後群山如青雲,虛構一副山水丹青,他在畫中,如飛龍騰空時的一筆點睛。

這副畫卷讓她愣了一瞬,她感激地對他笑著,跑下了幾級臺階又覺得不對,又轉身迎著他,認真地說道:“我叫司恬,司馬的司,恬靜的恬,我一定會還公子的錢的。”

他有點好笑,看著她鄭重的神色,也鄭重地點點頭,好象三兩銀子,是好大一筆數目。

她對他客氣而感激地笑了笑,又趕緊跑了下去。這一次,她不敢將荷包放在懷裡,放在腰裡,緊緊地抓在手心中。

最後一級臺階下等候著一輛轎子和四個男子。司恬看了一眼,發現轎子很華麗,應該是等候那紫衣男子的吧。

她情不自禁低頭看了看手裡的荷包。細看嚇了一跳,荷包上用金線織就了二龍戲珠。那龍之鱗片全用金線填滿,又多又密,迎著日光熠熠生輝。二龍之間綴著一顆圓潤的珍珠。光這個荷包,至少要值五兩銀子!

她趕緊小心翼翼地收好荷包,回頭看了看石階。遠遠只見一個紫色的影子,象是山間的一抹紫煙。

誰佔誰便宜?

楊嬸家的煙囪已經冒出了青煙,在空曠的天際間綻放著人間煙火氣。青山是炊煙最好的背景,彷彿錢是富貴最好的陪襯。她深深呼吸了一口,似乎已經聞見了飯菜的香氣。現在的她,粗茶淡飯也能吃出一番香味來。

她加快了步子,先跑到廚房。

楊嬸果然彎著腰在做飯。她的腳邊是一隻蘆花雞,正仰著頭等著楊嬸案板上的茶末掉下來。

司恬愛它甚過自己,因為它能下蛋給母親補補身子。蘆花雞見到她咯咯叫了幾聲,湊了過來。她笑著拍拍它,喚了一聲“楊嬸”。

楊嬸被煙燻紅了眼,一轉身看見她馬上笑道:“阿恬回來了,你娘剛睡下,等飯好了再叫她。”

司恬洗了洗手過來幫忙。她一邊收拾菜一邊說道:“楊嬸,七勢門收下我了,以後,我每個月都可以領十兩銀子。”

楊嬸高興地笑著:“太好了,這下你孃的藥錢有了。七勢門可真是有錢,你看城裡誰家的學徒能給這個數兒?鐵牛在趙鐵匠那裡,一個月才十文錢。你運氣真好,我在這山腳下住了近十年,從沒聽說過他們收徒,收的還是女徒弟。”

司恬也是滿心歡喜,忍不住又道:“等我學成了,聽說可以領一千兩銀子。”

楊嬸舉著手裡的菜刀呆住了,眼睛瞪的象案板上的大青豆。

“一千兩!”

司恬不好意思地笑笑:“是啊。”

“我的天哪,我一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銀子。”

司恬心裡一澀,楊嬸以前是她家的零工,一個月的工錢不過是八十文錢。而一千兩銀子,以前對她家來說,不過是繡坊和胭脂坊小半年的收入。如今,卻是一筆巨大的財富,需要她拿三年的自由去換,不過,她已經覺得自己的運氣很好,想那些青樓女子,耗盡青春,強顏歡笑,最終又能有幾兩銀子在手呢?

她笑著:“楊嬸,等我拿到了,一定讓你看看,我還要送你一些。多虧你收留我們。”

楊嬸笑笑:“那裡話,過去,你娘不知道送我多少衣服。”

和楊嬸閒聊了幾句,簡單的飯菜也做好了。

楊嬸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