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從沒聽說過這件事。且慢,主婦的話語中包含了更重要的資訊。

“她那個朋友是誰?”

“說是要一起出國的人,一個非常值得信賴的女子,好像說是她的老闆。對不起,我記不清了。”

“新海當時在一家叫WHITE NIGHT的時裝店上班,就是那家店的老闆嗎?”

中野困惑地擺了擺手。“我不是說了嗎,記不清了,只是感覺好像說過這種話。可能是我記錯了,請不要太在意。”

雅也想起了在青山的時裝店裡聽到的話——“那家店的老闆當時才三十四五歲,這個你知道吧?是個大美女。”

“您說把那張賀年卡給了曾我,那您手頭還有沒有新海寄來的其他信件?”

“那時最後一次收到她的信。”

“那,當時您有沒有把賀年卡上的地址和聯絡方式記下來?”

“對不起,沒有。”

“那,對於那名女子,您還記得其他事情嗎?”

“誰?”

“就是新海信賴的那名女子,什麼事情都可以。”

“我們只是在新海搬家前來我這裡寒暄時談起過。”主婦似乎有些困惑,把手放到臉頰上,“新海說是兩個女子去國外,我囑咐她一定要小心,她卻興高興烈地說沒關係,一起去的人完全可以依賴,自己根本不用擔心。”

“還有什麼?”

“也許聽她說過,但隔得太久了,”主婦搖了搖頭,補充道,“好像說過那人像郝思嘉。”

“郝思嘉?”

“嗯,郝思嘉·奧哈拉。當時我覺得那比喻好奇怪,所以印象較深。”

郝思嘉·奧哈拉——《飄》的主人公。

6

身穿灰夾克的男子坐在從裡面數第二臺遊戲機前。看了看盤子裡剩的彈珠,加藤冷哼一聲,估計用不了五分鐘盤子就會變空。

旁邊的座位空著。加藤坐下,注視著繃著臉玩彈子游戲的人的臉。那人似乎很快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停下手,眉頭緊鎖地看著他。

“你是安浦?”加藤從上衣裡取出證件。

安浦達夫的臉色立刻變了,似乎還嚥了一口唾沫。“我什麼都沒幹。”他抬高了嗓門。

“我沒說你幹了什麼。想跟你打聽點事,去外面說吧,反正看樣子你今天手氣也不好。”

安浦的眼睛裡浮現出怒意,但似乎沒有找到合適的措辭和警察頂嘴,只緊繃著嘴一言不發。

“該走了。你夫人拼命工作養家,你也該適可而止。”加藤拍了拍安浦的肩膀,“我請你喝酒。”

安浦的臉色馬上緩和下來。兩人進了王子站附近的小酒館,加藤選了最裡邊的桌子,問安浦喝啤酒還是清酒,安浦挑了清酒。

“想問問你福田工廠的事。”加藤一邊給安浦倒酒一邊說。

安浦的臉馬上拉了下來。“那個臭老頭怎麼了?”

“工廠倒閉了。福田社長境況悽慘,差點就要上吊了。”

“哦?”安浦歪了歪嘴角,“真是活該。”

“你在那廠裡幹了很久?”

“十多年。可只為我受了點輕傷,臭老頭就把我炒了。”他用左手拿起酒盅,一口氣喝乾了。右手的手背上殘留著醜陋的傷痕。

加藤又為他倒酒。“手指能動彈?”

“能動。有點麻,但沒什麼大問題。”

加藤想,即便如此,作為手藝人肯定不行了,但他沒有說出口。“福田工廠主要做什麼?”

“做什麼?這種事你問社長不就知道了?各種各樣的零部件唄。”

“安浦,你以為我會為了問這些明擺著的事專門把你帶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