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換一套衣服。我知道這次麻辣燙是絕對認真和緊張了,笑著打趣她:“如果他不喜歡我,怎麼辦?我們兩個,你選誰?”

麻辣燙悍然說:“不會,他肯定會喜歡你。”

“我是說萬一呢?你要知道兩個好人不見得就是兩個投緣的人。”

麻辣燙沉默著,好一會兒,她才說:“不會!你們兩個一定會投緣。你是我的姐妹,我們說過是一生一世的朋友。我會愛他一生一世,也會愛你一生一世,所以,你們一定能投緣!”

她的聲音緊繃得如快斷的弦。

真是關心則亂!竟然聰明灑脫如麻辣燙都不能例外。我再不敢逗她,向她鄭重保證:“不要擔心,我們會投緣的,因為我們至少有一個最大的共同點——都愛你,都要你快樂。”

我穿了一件最昂貴的衣服。這件衣服是離開美國前買的,本來打算要穿給宋翊看的,現在只能讓麻辣燙先佔便宜了。

紫羅蘭色的真絲,貼身剪裁,腰部寬寬地束起,下襬自然張開,領口開得稍低,用一圈同色的鏤空紫色小花壓著,香肩就變得若隱若現。再配上珍珠項鍊和耳環,鏡中的人倒也算肌膚如雪、明眸皓齒。

我想了想,又拿出一隻碧玉手鐲戴在手腕上。雖然與別的首飾不協調,但是這個玉鐲有特殊的意義,我希望它能見證今天晚上這個特殊的時刻。

我特意用了豔一點兒的唇彩,將心中的不安都深深地藏起來,只用微笑和明媚去分享麻辣燙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刻。

漆木的地板,水晶的吊燈,男子衣冠楚楚,女子衣香陣陣。

迷離的燈光中,我穿行在一桌桌的客人中,如一個即將要參加姐姐婚禮的人,緊張與期待充盈於心中。

我遠遠地看見麻辣燙他們,也許應該叫許憐霜。她一身蘇繡短旗袍,誇張的水晶墜飾,典雅中不失摩登,腕子上卻沒戴水晶,而是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碧玉鐲。我心中一暖。

她正側著頭笑,手無意地掠過髮絲,碧玉鐲子映出的是一張如花嬌顏,還有眼中滿載的幸福。

那個男子背對著我而坐,還完全看不清楚他的面貌,但是,這一刻我已經決定要喜歡他,只因為他給了麻辣燙這樣的笑顏,任何一個能讓女人如此笑的男子都值得尊重。

麻辣燙看見我,欣喜地站起來,半是含羞,半是含笑。我微笑著快步上前,那個男子也站了起來,微笑著回頭。我和他的動作同時僵住。

“宋翊,這就是我的好朋友,不是姐妹勝似姐妹的蘇蔓。蘇蔓,這位是宋翊。”

我的眼前發黑,膝蓋簌簌地抖著,人搖搖晃晃地向地上倒去。宋翊一把抱住了我,侍者趕緊拉開椅子,讓我坐下。我只覺得天旋地轉,整個房頂上的吊燈都在我眼前閃爍,閃得我眼前一片花白,什麼都看不清楚。

“蔓蔓,蔓蔓,你別嚇我!你怎麼了?你怎麼了……去……去叫計程車,我們立即去醫院……”

麻辣燙的手緊緊地抓著我,她腕子上的碧玉鐲子和我腕子上的碧玉鐲子時不時地碰在一起,發出脆響。

“這對碧玉鐲子,我們一人一個,一直戴到我們老,然後傳給我們各自的女兒,讓她們繼續戴。”

“如果我生兒子呢?”我故意和她唱反調。

“那就定娃娃親,兩個都讓女孩兒戴。”

“如果你也是兒子呢?”

“那就讓兩個媳婦結拜姐妹,敢不親密相處,就不許進我家的門。”

我大笑,“小心媳婦罵你是惡婆婆。”

……

她送我鐲子的情景仍歷歷在目。我是獨生女,麻辣燙也是獨生女,在這個偌大的北京城裡,她不僅僅是我的朋友,還是如我父母一樣的親人,我們一同歡笑,一同受傷,一同成長,一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