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認定是女性的理由,特別舉出脂硯齋的一段評語作為例證,甲戌雙行夾批:此是第一首標題詩。甲戌眉批:能解者方有辛酸之淚,哭成此書。壬午除夕,書未成,芹為淚盡而逝。餘常哭芹,淚亦待盡。每思覓青埂峰再問石兄,奈不遇癩頭和尚何!悵悵!今而後惟願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是書何幸,餘二人亦大快遂心於九泉矣。甲午八月淚筆。這樣的文字很顯然是出自女子。

唐秀芳接著又道,我從評語中發現了更有說服力的證據,你聽聽,竟然有這樣一句評語:回思將餘比作釵、顰等乃一知己,餘何幸也!脂硯齋自稱曹雪芹把她比作書中的寶釵黛玉一般,更明顯是女子口吻。

唐秀芳又遺憾道,脂硯齋竟然沒有給自己的真實身份留下哪怕是一絲一毫的蹤跡。說完這句話,又問張興,你知道為什麼嗎?

張興道。我也感到奇怪,脂硯齋寫了那麼多評語,何必把自己的身份資訊隱藏得那麼幹淨,何況最初的版本還是冠以脂硯齋重評紅樓夢行世呢。

唐秀芳道。我猜測脂硯齋。擔心一旦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會壓過曹雪芹的風頭。

張興道,我雖然沒有這樣猜測過。也覺得評語的文學水平絲毫不亞於紅樓夢正文。

唐秀芳又道,我最喜歡紅樓夢裡對人物的描寫,寫黛玉少年喪母,身世令人同情。冰清玉潔,最為突出的是她的詩興才華,成就了象葬花吟那樣的千古絕唱。湘雲呢,性格開朗,豪爽,喝酒也能盡興喝的大醉不醒,又很識人。大大咧咧的,心機不深。寶釵則心機深,工於心計,能裝事。很會做人,卻偏偏碰上不喜歡她這樣型別女子的寶玉。黛玉猜疑心又太強,動不動使小性子,耍脾氣,生悶氣,靠寶玉哄著過日子,寶玉成了惟一寄託,愛情至上。寫寶玉對黛玉的心理活動的複雜,有可憐可惜可愛之處,這樣的筆法在古今中外的許多小說中還很難看到,我把這種寫法叫分拆法,相對的寫法叫捏合法,也就是把在許多人身上存在的秉性放到同一個人身上來描寫,以展示人格的複雜性。

另外,唐秀芳故作停頓了一下,我讀了金瓶梅,感覺紅樓夢對金瓶梅的師承色彩太濃厚了,甚至人物語言都有直接借用過來的,潘金蓮用過的燒糊了的卷子,在鳳姐口中也出現了。

張興笑道,你讀的可真夠細的啊,連這樣冷僻的口語都注意到了。還發現了什麼?

唐秀芳道,讀張愛玲的傾城之戀,突然感覺,裡面有紅樓夢的影子,王璐瑤的長恨歌與傾城之戀也有明顯的師承關係。(。pnxs。 平南文學網)

傾城之戀,能看到大戶人家裡面的內部絞殺,當妹妹的流蘇離婚回到孃家,越是沒出路越是遭到擠兌,不堪忍受擠兌口角生事,冷言冷語,哥嫂竟然合謀出賣妹妹緩解家庭財務壓力,房間緊張,安排妹妹去住下人都不住的房間,後來竟然發展到飯都不給吃要求付飯錢。流蘇要去找工作,母親卻寧可讓她守活寡也不讓女兒成為交際花;女兒想出家,母親當成要上吊。流蘇因改嫁處的那個物件,是典型的小市民,視錢財如命,兩個人在一起交談時,居然會想起賬目,記家庭花銷,自己的花銷要記到分厘,寄封信4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