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彎月如鉤,月影遍地,夜風輕拂而過,枝椏隨風搖曳。

窗內,燭芯似火,燭光微弱,一室寂靜無聲,良久對視沉默。

……

“爹爹,我胳膊好酸!”

“嘻嘻乖,再堅持一下,一會爹爹給你揉揉!”

“爹爹,你真好!”

“嘻嘻對不起,爹爹讓你受苦了!”

“啪”的一聲,強行打斷了父女兩人的溫馨氛圍。

小夭拿著戒尺用力地拍打了一下旁邊的桌子,“站好!不許說話!不許動!”

相初站得筆直,將一本書費力地舉過頭頂,小胳膊有些晃晃悠悠。

相柳在一旁心疼得不行,口氣有些生硬:“娘子,嘻嘻還小,都罰站了一柱香了,差不多得了!”

“沒罰你是嗎?手舉高點,再敢說話加半個時辰!”

相柳趕緊閉嘴,紮好馬步,高高地將一摞東西舉過頭頂,一動不敢動。

仔細向那摞東西看去,二十本書上放著一張硯臺,硯臺裡倒立著一根毛筆,毛筆看似立得很穩,但是極其考究託舉者的功夫,稍微有一點波動便會掉落下來。

“你們父女倆真是長本事了!居然敢一聲不響地逃課?”小夭聲音冷漠,夾雜著怒意:“說!是誰的主意?”

“娘子,是我的主意!”

“孃親,是我的主意!”

父女兩個異口同聲,小夭心中居然泛起了一絲由感動引起的酸澀,可是一想到這濃濃的父女情發生在一致對外上,就異常憋火,尤其當自己就是這個‘外’時,火氣就更大了。

“很好,那我就當你們兩個是一拍即合了!今日站不夠一個時辰,誰也別想吃晚飯!”

父女兩人誰也沒吭聲,因為他們……

是吃完回來的。

相柳偷瞄一眼女兒,眼中滿是得意,似是在說:我就知道吃不上飯,還好咱們在外飽餐了一頓!

相初此時也在偷瞄爹爹,恰巧對視上,不僅讀懂了爹爹的意思,還眨眼回應:爹爹英明!

小夭看著不知悔改眉來眼去的父女二人,頓時火冒三丈。

“今日若是你倆不知錯,誰也別想睡覺!”

“讓嘻嘻洗洗睡吧,剩下的時長我替她站!”相柳忍不住替女兒求情。

“你替她站?我說的一個時辰指的是她,你是要站到明日的,你哪有時間替她?”

“娘子……”相柳半低著頭抬眼看小夭,那個表情,很難評……

似是知錯卻好像還敢……似是求饒卻還夾帶著不滿……

很想讓人捧著他的臉親上一口,再狠狠地用力掐上一把。

小夭壓抑著這種變態的衝動,一臉的陰晴不定,“天不亮就跑了,摸黑才回來,你算算你跑了幾個時辰,便罰你幾個時辰,這很公平吧?”

相柳粗略算了算,可能要一動不動半蹲到日上三竿。

他微微嘆了一口氣,心裡盤算著明日還要不要繼續跑,若是跑了小夭會不會更生氣……

“你們兩個怎麼不說話了?一個敢帶著逃學,一個敢跟著去!膽子不是大得很嗎?是不是在外面玩得很開心啊?怎麼還回來了呢?有本事別回家啊?”

父女兩人撇撇嘴,誰也不說話。

小夭看著兩人不知悔改的樣子,氣得扔了尺子進了內堂,眼不見心不煩。

相初剛想將胳膊放下來,就聽見裡面幽幽傳來聲音:“誰若是敢偷懶讓我發現,就多罰一個時辰。”

嚇得相初連忙又將放到一半的書本高高舉過頭頂。

……

等站滿一柱香後,相初費力放下胳膊,大臂又酸又僵,十分難受。

相柳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