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雅而剋制的節拍猶如清晨林間的露水,伴著他豐富的指法技術,直接將曲調拉入了一個充滿張力的世界。

作為全球公認的高難度曲目,《死之舞》的特別之處不僅在於其五個複雜的變調,還在於對演奏者綜合素養的極高要求。

安天河的手指在琴鍵間騰挪翻飛,黑白交錯間,曲調忽而如一道疾風閃過,又彷彿狂濤怒潮湧來。

他的演奏既狂野又細膩,時而磅礴大氣、時而陰鬱低沉,每一個音符都透著不容挑剔的精準與強烈的情感衝擊。

琴聲中那潛藏的悲壯與瘋狂,一下抓住了在場所有人的心絃。

寧冰微微側頭,她冷豔的面龐此刻居然多了一絲罕見的怔忡,似乎也被這樂曲勾起了某種難言的複雜情感。

而那個“音樂大師”馬紮菲則已徹底沉浸其中,飽經風霜的目光竟然流露出一絲由衷的讚歎,忍不住輕聲言道:

“此子彈奏《死之舞》真是絕無半點滯澀,這種技術與情感結合,放到娛音行內怕也是難得一見……”

一曲近尾,琴聲彷彿突然從懸崖跌落,墜入死寂的深淵。

緊接著,一陣急促如命運敲擊般的高潮再度爆發。

那明快中又夾雜令人驚悚的震盪感直透心底,彷彿將聽者引入了一座鬼魅交織的冥界。

當最後一個音符如驚雷般落下,大廳先是沉寂了幾秒鐘,彷彿每一個人都被這魔咒般的琴聲所裹挾,直至一聲震天的掌聲終於響起。

在場的聽眾無不屏住呼吸,滿臉的震撼與敬畏。

“難怪能拜入國際大師門下!”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打破了沉默,低聲感嘆道。

“這種彈奏不是天才能做到的,這是真正被上天眷顧肆意揮霍的才能!”

“是的,這份技巧加上力度的掌控力,哪怕中間有些微的偏差,結果也已經註定無可挑剔,可以說是近乎完美了……”

而安天河則將氣質拿捏得恰到好處。

他從懷裡掏出潔白手帕,以一種悠然自得的姿態輕輕擦去額頭的細汗。

那張英氣的臉上掛著含蓄而得意的微笑,彷彿在說:

“不過如此。”

目光掃向眾人時,則帶著一種皇者自信的悠閒,毫不掩飾地投向寧冰。

他注視著她側臉略微誇張的表情,心底一陣快意。

“贏了。”

安天河在心裡冷冷地笑,帶著無法掩飾的輕蔑瞥了段飛揚一眼。

段飛揚也注意到了對方的神情。

他抓住身旁凳子的邊緣,輕輕嘆了一口氣,眉頭微蹙,隱隱帶著一抹強壓下來的複雜情緒。

即便他身懷重生的秘密,這一刻,他仍不得不承認——單論鋼琴技巧,他全面落在下風。

他的視線略過大廳中那些驚歎的看客,看著安天河以勝利者姿態起身、站定。

段飛揚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沉默片刻後,輕輕撥出一口氣,

“看來……還是得靠老本行,重操穿越套路了。真沒辦法啊……”

他勉強地扯了扯嘴角,彷彿自嘲般低聲喃喃:

“不想走這條老路,但今天看來是逼我抄歌啊……”

...

接著,安天河低下頭,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他用那高高在上的姿態對著段飛揚說:

“你看看,這裡可不是隨便什麼小丑都能站穩腳跟的地方。”

隨後他轉過頭去,眉梢一挑,看向寧冰,故意壓低聲音,帶著訓誡似的語氣叮囑道,

“冰冰,你可要好好留意,別隨便交朋友,一不小心就會被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迷惑了。”

寧冰臉上略有不安,而此時,段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