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楓的話音剛落,遠處傳來的急促馬蹄聲猶如戰鼓擂動,震得人心頭一緊。

“報——大將軍,韃靼大軍捲土重來!”那士兵的嘶吼,更是像一把尖刀,瞬間撕裂了方才的平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恐懼與不安再次攀上心頭。

然而,朱楓卻依舊站在原地,他的身姿挺拔如松,絲毫沒有受到這突如其來的戰報的影響。

他緩緩地轉過身,目光掃過那些還沉浸在震驚中的軍醫們。

他們的臉上,恐懼與迷茫交織,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似乎忘記了自己作為醫者的職責。

朱楓的眼中沒有責備,只有深深的平靜。

他走到那些軍醫們面前,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身為醫者,救死扶傷乃天職。戰場之上,傷者不分敵我。如今,傷兵滿營,需要你們的幫助。諸位,還愣著做什麼?”

他的語氣依舊平和,但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彷彿一股清泉,瞬間衝散了軍醫們心中的恐懼。

他們猛然驚醒,彷彿從一場噩夢中掙脫出來一般,看向朱楓的眼神,已然發生了變化。

起初的震驚和恐懼,此刻已經化作了一種敬佩。

他們看到了朱楓的沉著冷靜,看到了他在面對重傷的韃靼士兵時,依舊能夠保持一顆仁愛的心。

他的醫術高超,手法嫻熟,讓那些平日裡自詡醫術精湛的軍醫們,也不禁感到慚愧。

朱楓的所作所為,讓他們看到了一個真正的醫者應該有的樣子,更讓他們明白了救死扶傷的真正意義。

不再猶豫,軍醫們開始行動。

他們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藥箱,不再理會周圍的喧囂與戰火,目光堅定地奔向那些受傷計程車兵。

他們心中充滿了敬佩,也充滿了對自己職責的使命感。

原本因戰報而混亂的營地,因為朱楓的舉動而變得有序起來。

朱楓沒有過多的言語,僅僅只是以身作則,就讓這些慌亂的軍醫們重新振作起來,重拾了作為醫者的驕傲。

徐達看著眼前這一幕,他走到朱楓身邊,低聲道:“先生之舉,令人欽佩!”

朱楓淡淡一笑,並沒有說什麼,而是轉身走向了傷兵營。

就在這時,一個軍醫突然開口說道:“我從軍二十餘載,曾見過不少受傷計程車兵,也曾親自為他們處理傷口。可是……”他的話沒有說完,欲言又止,

那軍醫頓了頓,繼續說道:“可是從未見過像先生這般,面對韃靼敵軍傷者也能一視同仁救治之人。”他的聲音帶著些許顫抖,眼中滿是對自己過往的審視。

其他軍醫聽了這話,也紛紛停下腳步,陷入沉思。

他們的耳邊彷彿又響起了往日戰場上那些傷者的慘叫,那些因為國籍不同而被區別對待的場景不斷在眼前閃過。

他們能感覺到自己臉頰微微發燙,那是羞愧的熱度。

視覺上朱楓鎮定自若救治傷員的畫面,與記憶中自己猶豫遲疑的模樣不斷重疊,聽覺裡朱楓平和有力的話語還在迴盪,而自己內心的怯懦彷彿也被無限放大。

然而,片刻的沉默後,軍醫們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他們想起了自己最初學醫時那純粹的救死扶傷之心,朱楓的行為就像一道光照進了他們內心被世俗陰霾遮蔽的角落。

此刻,他們的內心激昂澎湃,彷彿有一股火焰在燃燒,將之前的自慚形穢統統燒盡。

“先生如此,我們豈能落後。”一個軍醫握緊了拳頭,打破了沉默。

其他人紛紛點頭,眼神中滿是決絕。

他們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像是要與過去的自己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