慮。

那個將我送過來的人已經離開了,房間裡很安靜,但我知道,百里逐鹿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靜靜地注視著我——除了他曾經提到過的異能者之間的特殊感應,我更加難以忽視的是來自他的幽深視線——陰鬱、直白而不加掩飾,充滿了企圖心的強烈目光彷彿是一條毒蛇遊過我臉上的肌膚,教我寒毛直豎。

再也無法忍受這種折磨,我裝成藥效散過的樣子,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他果然就坐在離床邊不遠的椅子上,單手支著下顎,饒有興味地盯著我,雖然是溫和地笑著的,卻讓我覺得被野獸鎖定一樣毛骨悚然。

“你醒了。”他淡淡地說道,仍是興致勃勃地看著我。

“嗯。”我移開眼,心裡卻不由吐槽:不醒也被你嚇醒了!

“安然,我可以這麼叫你麼?”他換了一個姿勢,雙手交握抵著下巴,笑意滿滿地盯著我。

“當然可以。”我僵硬地扯開嘴角笑了笑,心裡卻翻了個白眼:叫都叫了還問什麼?虛偽。

他顯然很開心,竟然熟絡地與我聊了起來,有意無意間打探著我的私人情況,若不是現下情形詭異,倒要教人以為是兩個相親的男女相談甚歡。

見他一時半會兒並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我原本懸起的心漸漸落回了幾分,不由起了套話的心思,於是愈發配合他的問話,一來一去一問一答,倒也維持了表面上的融洽。

然而過了一會兒,他終於還是按耐不住了,藉著倒酒的動作靠近了我身邊,手也搭上了我的肩膀,在我循著機會推拒後,他又不死心地貼了過來,我皺起了眉頭,卻發現自己已經被他堵在了角落裡。

我一驚,正要發動異能攻擊,卻發覺自己被一股強大的威壓兜頭籠罩,竟然難以動彈,不由手腳一陣陣發涼——直到此刻,我才感覺到了驚慌:眼前這個男人,是真的會對我不利的惡人。由於我的大意,讓這個男人找到了得逞的機會。

我終於開始害怕。

就在我打算拼死一搏的時候,門被大力撞開,一個纖細的人影以絕對強勢的姿態闖入我的眼中,也同樣狠狠地擊中了我的心房——精緻絕倫的容貌,優雅從容的氣質,再加上這一刻爆發出來的凜然帥氣,我忽然就忘卻了一切的迷茫、擔憂、害怕,只剩下對她的深深的傾慕。

——我被她迷倒了。

我知道,再也沒有人能像她一樣帶給我如此的悸動,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依戀,一種戒不掉的毒。

那種轟然崩塌一樣的淪陷,叫□情。

接下來的蕭,卻在短短的幾十秒內重新整理了我對她的固有印象——那個身手敏捷、招式狠辣的人真的是我認識的人麼?

我一直以為蕭是個冷靜到冷淡,柔和卻不柔弱的女人,但我從沒想過她也可以是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異能者,輕描淡寫地就將百里逐鹿制服——雖然過程有些暴力,教我不忍直視。

我想不明白,什麼時候蕭變得如此厲害,甚至連墨墨身上都沒有她這般凌厲的氣勢——即使站在她身後,我也能感覺到那股壓制一切的威壓,彷彿赤=身果體站在冰天雪地中的森寒,冷到了骨子裡——相較起來,百里逐鹿的程度根本不值一提。

或許,我真的還不夠了解她。

我黯然地想著,不由輕輕叫著她的名字——能不能容許我再靠近一些?

只是一瞬間,我感到蕭的氣息在不停地變化著,時而暴如烈火,時而靜若深淵,教人難以看透她的想法;我已經無暇去顧及百里逐鹿的死活了,我在乎的只有眼前這個女人——她看上去不太對勁。

也許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她的眸色隱隱透出了幾分醇若酒紅的色澤,美麗而又妖冶,危險卻又誘惑。

她對著我微微一笑,提醒我去找墨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