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只授了一個時辰的心法,後面仍是鶴髮童顏的仙長。

唐玉箋惴惴不安,正苦惱大腿是不是生氣了,忽然感覺身邊一陣冷香散來,她一個激靈,朝身側看去。

看見不久前還在臺上授課的太子從後面走入,徑直在她身後站定。

高挑的身形鶴立雞群,察覺到唐玉箋的眼神,他垂眸,居高臨下的淡淡訓斥了句,“認真聽教。”

唐玉箋一個激靈,轉過頭坐正了。

這麼明顯一個大活人站在這兒,周圍人竟然沒有發現他。

不對,是沒發現,還是他們都“看不見”他?

倏然,視線邊緣落下一道陰影。

太子竟然在她旁邊坐下了。

唐玉箋頓時變得更緊繃,有種高中上課時班主任忽然從後門走來的感覺。

明明這會兒也沒做什麼壞事,偏偏心虛得不行。

身旁的人即便一言不發,也存在感極強。他身量過高,修長的雙腿在狹窄的矮桌前完全施展不開,卻偏偏如君臨天下,石凳讓他坐出了一種龍椅的氣勢。

唐玉箋悄悄抬眼打量太子,發現他正低垂著眼睛,視線落在埃桌上。

她順著對方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自己桌子上寫滿的簡體字,眼皮一跳,情不自禁抬手遮住。

卻在下一刻,被人扣住手腕。

面板上傳遞來冰冰涼涼的體溫,唐玉箋頓時麻了。

“殿下……”

唐玉箋不知所措,小心翼翼地小聲喊了一句。

“這寫的是什麼?”耳邊傳來冷淡的嗓音,太子也配合地壓低聲音問。

唐玉箋下意識躲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稍一回頭,鼻尖險些撞到太子冷峻白皙的面龐。

“是心法。”她小小聲說,“我怕記不住,寫下來回去背。”

“有聽不懂的地方嗎?”太子抬手將那張紙拿走,如雲霧一般輕柔雪白的袖口從她手背上劃過,帶來一陣氧意。

扣在手腕間的修長兩指還沒有鬆開,殿下好像也忘了,他還握著她的手腕,拿了紙張後也沒鬆開,反而換了另一隻手繼續扣著她。

離得更近了。

唐玉箋呼吸間都是冷而淡的香氣,像是寒冬裡掛了冰霜的暗香,精純的仙氣一股股不要錢似的透過來,迷得唐玉箋七葷八素,忍不住小小地吸了一口。

耳邊傳來太子清冷的嗓音,“我剛剛講的,也沒聽懂?”

唐玉箋抿著唇,慢慢點頭。

其他仙族弟子都是有些基礎的,所以上起課來很是輕鬆,唐玉箋是妖怪,卻聽得雲裡霧裡,原本想帶回去悄悄問問鶴仙童子的,沒想到太子卻說,“無妨。”

他放輕聲音,莫名給唐玉箋一種溫柔的錯覺。

“授課結束後,我再給你講一遍。”

唐玉箋一雙貓一樣眼眨了眨,錯愕地看著他,一動也不動。

直到太子微微擰眉,又問了一遍,“聽到了嗎?”

她連忙點頭,“聽到了。”

怎麼還有這種好事?

唐玉箋湊過去,吸著仙氣,小聲說,“殿下,你真好……”

“聽講。”太子輕聲訓斥。

鬆開手,指腹上還殘留著溫熱細嫩的觸感,燭鈺面無表情,手指輕輕捻動了一下。

盡知道討巧賣乖,還是需要仔細教養。

待到心法課結束後,燭鈺叫唐玉箋跟上。

剛離開門外,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小玉。”

唐玉箋回過頭,看到江劍從遠處走來,在她面前站定,“小玉,你不是要去庖屋看看嗎?我帶你去吧。”

小玉?

身旁的人面無表情地看過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