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底氣不足,“你做什麼?”,被段敘初剛剛那樣抱住,蔚惟一再大的火氣也消了,別開臉望向一邊,“我沒有生氣。”

“斬草除根以絕後患固然好,但也有一句話叫‘得饒人處且饒人’,有時候可以放別人一條生路,就不要做得太絕。殺太多人對你沒什麼好處,因果報應你總該聽說過吧?”

段敘初接過蔚惟一的話,“我不相信命數一說。我堅持‘事在人為,人定勝天’。”

蔚惟一猛地轉過頭看向段敘初,半晌後她的唇邊浮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我們的價值觀不同,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段敘初坐在那裡沒有動,看著蔚惟一冷漠的側臉,他刀削一樣的薄唇抿成一條線,漸漸泛起蒼白色,“什麼叫‘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所以你是打算不理我了?惟惟,兩個人的價值觀不同很正常,你有必要因此而跟我鬧彆扭嗎?”

蔚惟一聽著段敘初滿含傷痛的聲音,她的心尖抖地一疼,“我……”,剛開口就被段敘初壓抑的語氣打斷,“我退讓。既然我們的價值觀不同,那我改變我自己的,努力跟你求同存異。”

蔚惟一聞言肩膀輕輕一顫,段敘初抬手扳過她的臉,“我全都聽你的可以嗎?你讓我放過江茜,我絕對不會再對她下手。”

段敘初這樣包容自己,讓蔚惟一突然覺得自己有些任性,光從江茜的角度考慮,並沒有顧及段敘初的處境和立場,這樣一想她頓時有些遲疑,咬了咬下唇聲音軟下來,“會不會影響大局?”

“不會。”段敘初的一隻手撫著蔚惟一的臉,修長的手指穿過她耳邊的頭髮,他耐心而溫和地解釋,“真正說起來,即便是以後,江茜也沒有實力報復我,聰明的做法是安分守己,好好地過她自己的生活。只是我為了保證萬無一失,以及防患於未然,不想給以後造成不必要的麻煩,才要除去江茜。”

滴水不漏向來是他的行事作風。

“再者說,我不想放過她,不是因為她以後會對我造成什麼威脅,而僅僅只是她曾經傷害過你,這個仇我必須報。但既然你都原諒她了,我也就沒有必要再痛下殺手。”

蔚惟一聽完後慚愧地低下頭,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上映下一抹陰影,輕輕顫動著,“對不起。”

“傻瓜。”段敘初彎起手臂將蔚惟一攬進胸膛,一隻大手在她背上的頭髮裡撫過,“不管你對我提出什麼要求,就算很過分,我也會答應你。因為在我心中,任何人和任何事,都比不上你,也不能跟你相提並論。”

“我會讓丁慧娟放過江茜,並且吩咐自己的下屬把他們三人安全地送到國外,為他們安排好一切,保障他們以後的生活無憂。但這是最後一次,她若是再敢動什麼報復的心思……”

蔚惟一不等段敘初說完,她冷冷笑了一聲,手指把玩著段敘初胸前的襯衣紐扣,意味深長地說:“果真是你一句話的事,看來丁慧娟很寵你嘛。”

段敘初失笑,“你不感動也就算了,竟然想到這個方面去了。這種醋你都要吃,嗯?”,他的手臂圈住蔚惟一的肩膀,下巴放在她的頭頂,狀似為難地嘆了一口氣,“你是不知道在這一句話的背後,我究竟要做出多少事來。”

蔚惟一聞言想說什麼,恰在這時整個餐廳裡傳來一陣女人的驚歎和唏噓聲,蔚惟一蹙起眉,視線掠過段敘初,順著那些人議論的焦點看過去。

鋼琴那裡此刻已經換了一個白衣墨髮、身形頎長瘦削的男人,他的面容白皙英俊,坐下來時燈光灑在他的眉眼間,更襯出他俊逸無雙的氣度。

這樣出眾的外表,也難怪會吸引那麼多人的視線,只是——

蔚惟一輕輕掙開段敘初的懷抱,坐直身體,在段敘初擰起眉毛時,她推著段敘初的手臂,指著那邊在鋼琴前的凳子上坐下來的男人,調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