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吸冷氣:“是蜃樓幻境!”

話音未落,衝在最前的霞煙觀弟子突然慘叫。他指尖觸及符詔的剎那,整條手臂化作森森白骨,符詔卻如游魚般鑽入江底。與此同時,七十二根蟠龍柱轟然震動,柱身裂痕中滲出漆黑黏液,轉眼凝成無數持戟甲士。

“神骸怨念所化陰兵。”陳疏言劍鋒輕顫,擺起劍架,“葉師妹,焦尾琴可還奏得《破陣曲》?”

葉姝慧素手按弦,琴聲如銀瓶乍破。音波過處,已經撲了過來的陰兵鎧甲寸寸龜裂,露出內裡蠕動的猩紅肉塊。陳疏言趁機並指抹過劍脊,冰火兩儀劍一分為二,左手冰劍畫地為牢凝出霜盾,右手火劍直取陰兵眉心。

“坎位三步,震宮五丈!”他突然厲喝。

葉姝慧旋身躍起,琴絃掃過霜盾折射的月光,竟在東北角織出張光網。正要偷襲的肉塊撞上光網,頓時騰起青煙。陳疏言火劍順勢劈下,劍鋒卻在中途陡然轉向——本該斃命的陰兵腹腔突然裂開,吐出團裹著綠焰的魂火!

“等的就是你!”陳疏言左手冰劍炸成漫天星芒,右手劍勢如白虹貫日。魂火發出哀鳴,表面浮現細密裂紋,一縷紫氣自裂縫中溢位,被他以清風化劫之術盡數納入手中。這雖不是符詔,但總共歸算作一樁機緣不是?

直到此時,四周弟子才看清真相:所謂符詔竟是怨念所化餌食,真正機緣藏在陰兵體內。漱月臺頓時亂作一團,劍光與符咒齊飛,不斷有人被陰兵拖入江中。

陳疏言卻收劍入鞘,拉著葉姝慧退至蟠龍柱陰影處。他指尖把玩著玉瓶,瓶中紫氣凝成微型江潮翻湧之象:“水官解厄真意,是要先破後立,這到底是水官解厄還是水官恃惡?”

“你早知符詔有詐?”葉姝慧瞪大杏眼。

“青羊宮藏書閣有卷《無妄誌異》,記載水官隕落時雙目泣血,左眼化吉,右眼成兇。”陳疏言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