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

莫渡整理好情緒,突然明白過來他本來就不是清清白白的浥澤仙君,他是三界的罪人,他手裡有無數人命,如果阿糖知道還會選擇與自己同行嗎?

“莫兄,你臉色不太好,是發生什麼了嗎?”

許寂發現他臉色蒼白,雖然他本就膚白勝雪,可是從醫多年,許寂還是能看出區別的。

“我沒事。”

許寂竟然感覺這一幕如此眼熟,上一個嘴硬的人已經在魔界被人佔領身體了。

“先休息。”白瓊拉出一個木凳,讓莫渡先坐下。

“有些事,你可以說出來,不必一個人承擔,會累垮的。”

許寂在他離開後用感知觀察了一下附近,發現和他們後來到的廢墟差不多一樣,那就意味著莫渡是唯一的特殊,而他能留在這裡,一定答應了長老什麼事,不可能只是會蠱術。

現在的一切都指向一件事,他在用自己的身體做交易。

“如果,讓張子妙得到秘術還有上古神泉,他一定會用此造出怪物,現在剛剛經歷了神魔大戰,沒有人能阻止他。”

“我必須這樣做,因為我們既然未來都還活著,證明過去的張子妙也一定被阻止,這或許就是我們到來的因。”

“我沒問你這些,你拿自己的血給他們了。”

莫渡沉默了,他也試過能不能把自己留在魔界的那部分靈力拿回來,發現不行,這具身體與本體的聯絡被斬斷了,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神格,他真的只是一個擁有神血的普通人了。

失血過多他會死。

而他不能確定在這裡死了會對過去造成什麼影響,他向來不怕死,可是這次他猶豫了,如果死在過去,他的意識還能存在嗎?

他的魂魄不被幽冥接引,而現在他又只是一個普通人,他會怎麼樣?也許那個留下的分身會只是一個空有靈力和神格的殼子……

他不敢賭,代價太大了…他既怕死,也怕疼……

“我是罪人,你們不會懂的。”

他只能用這樣的理由讓自己堅持下去,他怕自己會逃走,逃到沒人知道的地方,就這樣苟且偷生。

“我問你們,罪孽深重的人真的可以站在陽光下嗎?”

“我生下來就是為了殺人,殺了我的父親,至親,手下…本來我就罪無可恕,但是那些不是想做的。”

“一把劍殺了人,到底是主人的錯還是劍的錯。”

許寂露出衣領遮擋的疤痕,他所做不是他的本心,從前的他是惡是善,他無法改變,可是現在的他會為了保護更多的人竭盡全力。

“如果你也把自己當成利刃,為何他不能用來保護重要之人。”

白瓊很理解莫渡此刻的心境,他陪許寂解開了他的心結,可能只有像他們這種善良的人才會有這樣的苦惱,在他看來,你不殺人,人就殺你。

強者為王,正義永遠是活下來的人書寫,誰能保證他們不會歪曲事實,畢竟死人沒有發言權。

“人活一世,隨心就好。”

兩人輪番上陣開導眼前陷入困境的青年人,看著他就像是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而且,後世這個望月族已經不存在了,不管你現在怎麼努力,也無法改變歷史不是嗎?所以儘量保全自己,而且最大的敵人是張子妙。”

“謝謝。”

莫寂塵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開始與他們商量計劃。

根據莫寂塵的瞭解得知,現在還沒有人特意來找到這裡,他們三個是這裡唯三的存在。

所以比起在這裡守株待兔,不如主動出擊,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可是,誰在這裡留守呢?”

“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