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寂塵把手從那有明顯繭子的手掌掙脫出來。

“吾如何?”他輕輕觸碰那個怪異木藤,不過只是一觸即離,隨後表情懨懨的不太高興的樣子。

“你不是單純的赤霄意識,為何已然全部知曉我們之間的事,還要一意孤行,我以為我懂你。”

“你到底…想做什麼?”唐玦身上的殺意逐漸散去。

本來他以這樣突兀的身份出現就不可能沒有懷疑。

“哼,莫寂塵輕笑一聲:“你感覺吾是什麼呢?”

唐玦沒有從這語氣裡聽出任何挑釁的意思,好像只是單純在問。

“你們太像了。”唐玦將劍收了起來慢慢走到臺階邊,坐下,將偽裝卸去。

隨著砰然一聲身體倒在地板上,一道靈體出現在莫寂塵眼前,神色很是疲憊。

怎麼搞成這樣?

如果唐玦這時去看莫寂塵擔憂的表情,大概會有所改觀,但是他沒有,他只是虛虛的落在臺階上,身為靈體就算凝為實體也難以長久。

“你可是從開始就在騙我?”

“自然,接近你只是為了找到拿回力量的契機罷了。”

唐玦搖搖頭,“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從一切之始,是否是設計好的。”

從相遇到相識,除去那些繁瑣的碎片小事,自己似乎一直在追隨著離開的腳步,卻一次次失之交臂。

就像是設計一樣,一場遊戲,有時他會午夜夢迴,覺得突然醒來會不會一切都是假的。而他一開始就什麼也沒有,如果不是那人的替代,大概連存在的必要也沒有了。

可是他走到現在竟然連選擇的餘地也沒了,不管如何,自己要阻止他,不管這是誰,他是威脅。

他在想難道他真的會為了一己私利一個不確定的…不確定是否存在的人,賭上所有人的命嗎,那個救他的人與他相處的人越來越讓他不懂了,像是假的,可是卻無數次在虛幻裡讓他深刻知道一切不是夢,至少他還活著。

可是他在做什麼呢,竟然連張子妙也聯手起來了,可是還是那樣無力。

不過,他至少還有最後的路。

莫寂塵眼睜睜看著唐玦眼神從猶豫到決然,知道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

“如同眾人所說吾是怪物啊,你不會認為一段爛木頭可以困住吾?”莫寂塵雖然這樣說手上也沒有將那祁陽木拆開。

“那不是,魔神如果有一天你真死了,我只會認為是你自作自受,你太自大了。”唐玦認為他給自己下的咒想從他嘴裡問出來是不可能的。

“呵呵,你身上那股難聞的畜牲氣,是去了雞圈嗎?”

微熱的氣息噴灑在唐玦後頸,唐玦甚至沒有看清他是如何靠近的,但是近在咫尺,他伸手箍住那纖細的脖子。

“咳,下手啊…試試看,殺不殺的死……他們殺了吾幾千上萬年,天道都拿吾沒有辦法,只要吾是三界獨尊,無人成神,吾就是唯一的法則,是諸生之道。”

“你也不過是吾囊中之物……咳咳。”

陡然加重了力度,不過那人也只是仰著頭輕飄飄的看著自己。

囊中之物…他竟然覺得真的那樣就好了。

紅豔的嘴唇,白髮上水滴如同珠串,如同小蛇盤繞在這漂亮的麵皮上,這是鬼魅。

為何就是要拋下我。

嘴唇印上滾燙,出乎意料,莫寂塵圓睜著眼睛,身體被壓在水池壁上,可是隨著靈體變淡,重量越來越輕,最後一點也沒有了,觸感彷彿還在身上,可是卻尋不到蹤跡了。

莫寂塵的手懸空著,那是本想去抱住他的,可是還是沒了勇氣。

地上那個傀儡身體還躺著,沒有生氣,大概是回到本體了。

祁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