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疾走幾步,打算擺脫她,但她從身後踹了我一腳。我哧溜一下摔倒,並下滑了好幾米遠。她開心地大笑起來。

爾忠國回頭看時,正好看到我極為狼狽的一幕,同時看到佟鷺嫻“好心”地將我拉起來。他看著我搖搖頭,轉過臉去繼續走路。

“佟鷺嫻,你心眼兒這麼壞,生兒子一定沒有小機機!”我終於忍不住詛咒她。

佟鷺嫻一怔,隨即咯咯地笑起來。“我們是不打不相識啊,鳳嬌妹妹。我突然發現我有點喜歡你了。不如這樣吧。從現在起,我不再捉弄你,也不再傷害你。”她大方地拍拍我的肩膀。

我抖動著肩膀震開她的手。她的手太黑,殺人不眨眼,少來汙染我。

“我是認真的。”佟鷺嫻拿胳膊搗了我一下。“如果剛才捉到的是宮野君,我不會那麼折磨他,一定給他個痛快的。他是幹什麼的,醫生?醫生嘛,總要區別對待的。”

腳底的涼意頓起,更驚心。如果她敢那麼對春樹,我就……

我能怎麼辦?

出了山,是一片狹長的開闊地,跟足球場寬幅接近,十幾棵樹歪歪斜斜地生長其間,了無生氣,而且損毀厲害,估計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激戰。開闊地那頭是個小村莊,死氣沉沉的彷彿從未有人居住過。

“鬼子招供他們的一個師團在兩裡外的馬家壩駐紮,五點整發動第四次進攻。如果他沒說謊,距離我們的人應該不遠了。”佟鷺嫻恢復了嚴肅面孔,對圍成圈的手下說道,“我們只有半個小時透過,從現在起不可有絲毫懈怠,時刻準備投入戰鬥。”

“是!”眾人應諾,各自檢查裝備。

十三個人分成四組撒開,分批迅速透過開闊地。

經過小村莊,裡面一片狼藉,從地上遺留的香菸盒和罐頭盒看來是鬼子留下的。

爾忠國曾說過這裡是國軍防區,目前看來國家沒能守住這裡。

我們在抵達目的地前可能還要撞見很多鬼子。

“大家保持鎮定,大方點透過。不到萬不得已禁止跟鬼子交火。”

“萬一鬼子懷疑,問我們要口令怎麼辦?”有人不放心。

“鬼子剛才交代了,昭和14。小五啊酒藥,跟我念一遍。”佟鷺嫻像日語老師一樣盯中“學生”的口型。

幾個不懂日文的特工窩著嘴練習了幾遍。

“口令的日語叫‘鍋賴一’,萬一大家不得不分頭行動,聽到步哨這麼問就回答‘小五哇酒藥’,即便須動手也能掌握主動權。”佟鷺嫻叮囑道,眼睛卻看著我。

我聽著好笑,日本人怎麼設這種口令?什麼“鍋賴一”,“小五哇藥酒”的?但提到小五,心裡不由黯然。

走了一陣子,佟鷺嫻遞給爾忠國一副望遠鏡。爾忠國立即爬上一棵大樹,過來一會兒下來報告道:“兩百米外有一個步哨。村外挖了不少散兵壕。”

“列隊!”佟鷺嫻按個子高矮將各個人的排列順序重新組合一下。我位列第三個,爾忠國排在最後,佟鷺嫻穿著的軍裝跟我們有些不同,估計有軍銜,獨自站邊上。

揹著槍,一隊假鬼子列隊過鬼子營地。

我回頭看了隊伍最後一眼,爾忠國好像矮了不少,衣服也好像合體一些,我想到山溝裡那具最先□掉的鬼子好像是光著的,他的衣服原來貢獻給爾忠國了。

我又瞄了一眼他的腿,居然是羅圈腿。如果不是心情比較緊張,我想一定會笑出來。

腦袋被人戳了一下:“看什麼看?目不斜視!”佟鷺嫻教訓道。

我可是平民百姓,第一次當鬼子總得給人家一個適應期吧。

我揉了揉被戳疼的腦袋,嚴肅地看著前面一個“鬼子”的後腦勺,步伐跟大家保持一致,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