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女的住址一般都不對外透露的,你是不是動用非法手段探到人家住址?”我問她。

“小腦瓜不傻,你猜對了。”她乜斜我一眼,“你這人智商不低。可惜,情商太低。”

我知道她是說我在對待春樹這件事上,不語。

“兩個木頭湊在一塊還是木頭。”她輕嘆一口氣。“他要是有咱們家銘銳一半雄風就好了,太斯文,太靦腆,他到底是哪個星球來的?”

“文明星球。”我替她回答,“他很有教養。”

“耶?你意思是說我家銘銳沒教養?我還就喜歡他沒教養!男人都那麼有教養,人類還怎麼繁衍下去?”

“我說不過你。”我只得打住,跟她再辯論下去,恐怕就不是人類繁衍的問題了。

路上經過百貨公司,鄒淼玲下去買東西,不久拎了布料和糖果回來,說是見面禮。

人力車停在一個整潔幽靜的弄堂口,“兩位小姐,牡丹裡到了。”車伕微笑著,等著收錢。

付錢時,鄒淼玲大方地說不必找零。車伕眉開眼笑地恭賀一句新年吉祥,拉著車跑開。

我倆沒費周折便尋到了紫海棠的住處。這是一棟公寓樓,從外面看窗戶非常多且排列整齊,幾乎家家戶戶晾曬著被子,充滿生活氣息,讓人想起老電影《七十二家房客》中的那棟樓。

敲開407的房門,一個四十歲上下、神色謹慎的女人在小開的門縫內來回掃了我們幾眼:“你們找誰?”她問。

“紫海棠是住這裡嗎?我們跟她一個地方上班的。”鄒淼玲矜持地攏了攏垂在胸前的大。波浪。

“慧姐,讓她們進來吧。”裡面傳出一個年輕女人溫柔的聲音,夾雜著孩子的嬉鬧聲,不止一個。

叫慧姐的大嬸神色放緩了,將房門開道大縫,側身讓我們入內。

一隻皮球滾過來,一個穿著開襠褲的小男孩趔趄著追趕皮球,猛地俯身抓住了皮球卻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喲,我的乖兒子,小屁股蛋兒跌成兩瓣咯。”慧姐連人帶球將小男孩抱起來,拍怕他的肉屁股。

紫海棠從裡屋走出來。“是你們二位,稀客啊。”紫海棠稍稍有些驚訝,但很快恢復了自如的神

色,客氣地邀請我們上裡屋坐。“家裡有孩子,很亂,讓二位姐妹見笑了。”

鄒淼玲四處打量著。“挺好,你這住處比我那裡好,溫馨,像個家。只是沒想到你還有心思幫人帶孩子。”她的目光停留在另一個正坐在地上玩玻璃球的男孩身上。這個男孩稍大些,四歲左右,烏溜溜的大眼睛看了我們幾眼,又忙著玩他的,嘴裡嘰嘰咕咕自言自語著。

“他們是我的孩子。”紫海棠解釋道。

我和鄒淼玲都愣了愣。紫海棠跟我們差不多歲數,身材十分苗條,根本看不出已經是孩兒他媽了。

“這兩個……都是?”鄒淼玲放下禮物吃驚地問道。

“兩個都是。”紫海棠笑道。她此刻素面朝天看上去非常淑女,而且良善,一點不似舞場裡那個風月無邊、嬉笑怒罵、無所忌諱的紫海棠。

“是嗎。”鄒淼玲向兩個孩子看了看,“你還真行啊。”露出羨慕的眼神。

“我是受老闆委託來看望你,這是老闆的一點心意。”鄒淼玲說著,從手袋內掏出一疊法幣來。

“這怎麼好意思?法幣很難弄到的,你太客氣了。”紫海棠摁住錢往外推。

“不是我給的,是老闆。你也知道他這人很仗義。我平日裡呢也沒少給大班添麻煩,所以今兒算是借老闆的東風提早給姐姐拜個年。如果早知道有兩個孩子,我就多帶些吃的過來了。”鄒淼玲非常有風度地說道,讓我想起當領導的那些人逢年過節慰問下屬的姿態。

“真是太客氣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