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一沉。“你的,大大的漂亮,可惜!”

“死鬼子!”我隨口罵道,再次啐了他一口唾沫,我本來打算抽他一大嘴巴,無奈動彈不得,就算吐口水這麼簡單的動作也疼得我五官挪位。

鬼子軍官先是一愣似乎沒聽出我在罵他,接著看出我受了傷,嘿嘿一笑,一把抱起我來,朝一家敞著大門的院子走去,並拿腳把院門踢上。

他要幹什麼?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走進正中一間大屋,鬼子軍官把我扔在床上,然後拔出還滴著鮮血的軍刀朝向我,眼睛狠狠地盯著我,觀察我的反應。

他將刀尖指向我的下巴,順著胸口緩緩向下做了個切腹的動作,直拉到我牛仔褲的拉鍊處,停下,露出兇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我屏住呼吸瞪著他,一動不動,卻分明感覺到隨著他刀口下滑的動作,所經之處痙攣不已。

他要劈開我嗎?好可怕,我不僅感到肚子抽筋,腿也在抽筋……這種在煎熬中等待死亡的感覺太糟糕,遠比一槍蹦了我痛苦十倍。

“怕的不怕?”鬼子軍官緊繃的面孔突然一鬆,溫和地笑起來,像開個玩笑似的,語氣也緩和起來,“女孩,你的大大的漂亮!我的未婚妻有點像你,不要讓我把剛才的那幾個兵叫進來。你的,受罪的大大的。快說,你的什麼人的幹活?”

我抽了一口涼氣,用顫抖的聲音告訴他:“中國人的幹活!”

常言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現在正是我表現中國人的氣節的時候。

“哈哈哈!”鬼子軍官自負地大笑起來,居高臨下,用藐視的目光看著我,“愚蠢的支那人,中國的很快的從地圖上消失,統統的沒有!”他那自大狂妄的口吻羞辱著我每一根敏感的民族神經。

“你們小日本的,很快死啦死啦的!廣島和長崎會被原子彈炸平,成為世界上最大的墳墓。這就是你們侵略別國的惡果。” 我帶著惡毒的眼神回敬他一句,心裡突然後悔跟這鬼子說這些有什麼用?現在才是民國哪一年?離日本戰敗還很遙遠啊。又想:算了,反正就快死了,說什麼都不為過。

笑聲嘎然而止,鬼子軍官再次仔細地上下打量我,露出迷茫的眼神,搖搖頭,似乎無法找到令他想得通的答案是件很頭疼的事。突然他一把揪住我的脖子,拿刀尖挑開我的衣服,眼睛再度露出兇光,“你的良民的不是!”

我以為他將要對我幹最可怕的事情,嚇得直喘粗氣。但他的目光又停留在我的衣領上,神色大變。“你的衣服的哪裡的有?”話說著,刀已經架在我的脖子上,刀背上的血腥氣撲鼻而來。

我知道他看到池春樹罩衫上的日文商標——露出那種表情一點也不奇怪。可是死鬼子,我不會告訴你的。

儘管心在撲通巨跳,被死亡的巨大恐懼牽引著,我還是挺住了,一股即將奔赴死亡的解脫感倔強地屹立於胸。

好樣兒的,柳拾伊,我不斷給自己打氣,你是個有骨氣的中國人,你不會畏懼日本鬼子的。

獲救

屋外幾聲槍響打斷了鬼子軍官的審訊。

當他朝槍響的方向大喊幾句日語卻沒人應答時,神色立即慌張起來。

他快速摸向腰際,拔出腰間的短槍對準門的方向。

我沒聽出院子內進來人,卻聽出屋頂有人。

瞬間,一個白晃晃的身影從屋頂的天窗墜入。只見寒光一閃,鬼子手裡的槍沒了,同時沒了的還有他的手——血柱陡然噴出。槍連著斷手一併落下。

鬼子軍官慘叫著,捂住斷臂連連後退。驚駭萬分的我也驚叫起來。

白影穩住身形,雖然沒正面對我,但他那異常高大且英武挺拔的身姿令人印象深刻。這位功夫卓絕的大俠難道就是傳說裡的抗日遊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