溼外衣,只剩貼身內衣了。

看到兩個人過分暴露的樣子,不免臉紅。我趕緊收回目光。

“哎呀,你迂不迂呀?”鄒淼玲又開始教育我了——這方面我接受她教育不少,只是我資質魯鈍,接受不來。“誰到這個世界上不是赤條條來著?衣服是身外之物,穿脫自由,你幹嘛臉紅呢?拾伊,你還挺複雜的嘛?”鄒淼玲一陣數落,看來她如此輕裝上陣倒是純真本色,我反倒落了個心存雜念的名。

我無話可說,各個人是各個人的習慣。

我這人就這樣,孃胎裡帶的迂腐——複雜。

鄒淼玲上前來好奇地抓過池春樹的衣服檢視一番。

“喲,是日貨呢!小日本的東西就是不差!在哪兒買的,早知道咱們也買一件穿來郊遊,免得脫得稀里嘩啦的讓我們拾伊臉紅。”

我氣呼呼地看著鄒淼玲——有完沒完?

還是善解人意的池春樹替我解了圍。“如果你們不想拾伊感冒就放她一馬吧!都把臉背過去。”他的話音未落,我打了個噴嚏。

“真靈啊!好好好!我們背過去,這就背過去!高銘銳同志,你不許偷看她哦!”鄒淼玲立即將衣服摔給我,拉著高銘銳面朝洞壁站著。“拾伊,我數到十你必須穿好,否則我們可要動手替你換啦!”她又開始起鬨了,“1,2,3……咦?”她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再數數了。

我換好衣服後,望著雨簾發呆。鄒淼玲將我拉過去。“拾伊,你看洞壁上有詩噯,不知道是不是哪個人躲雨時打發無聊寫下的。”

我順著她手指著的方向看去,洞壁上果然刻著一排排字,字跡工整而清晰。我從右至左輕聲念道:

“別離恨,思相逢,魂牽夢縈與君同。

前塵路,硝煙起,血色疑霧一重重。

國已破,山河在,英雄一怒髮衝冠,

情亦泯,何堪忍,絨花猶憶舊時歡。

碧血丹心,美人兮傾城,多情恰似少年痴。

柳腰細裙,衣帶兮漸寬,時空萬里終難棄。”

“什麼人躲雨還寫這種詩?搞得像赤壁懷古一樣!”鄒淼玲嘟囔道。“如果是我,我就題雨天即景之類的詩。唉,做什麼詩嘛,不如唱歌啦,費那麼大勁兒刻上去,真無聊!”

“這個人很了不起,他是怎麼刻上去的?”高銘銳託著下巴仰望著洞壁上的詩說道,“從高度看除非他個頭超過兩米而且臂力了得,否則怎麼能爬這麼高的地方刻這麼深的字?”

“他站在摺疊椅上刻的唄!”鄒淼玲隨口說道。“有些人旅遊就愛帶個摺疊椅隨時都能休息。”

池春樹個兒最高,走近了伸出手臂試了試,僅觸及詩的下半部。“如果不是站在椅子上,他的身高起碼得在兩米五左右。”他說。話音未落,手臂觸及的地方撲簌簌直往下掉石屑。他呀了一聲連忙讓開。

等碎屑掉完,石壁上空空如也,再也看不到那首詩了。

“啊,見鬼!怎麼會出現這種事?”鄒淼玲盯著石壁一陣猛看,又拿起池春樹的手看了看。“你這手怎麼回事?”

“不會是要塌方了吧?”高銘銳擔心地說道。大家立即後退了幾步,但洞外大雨傾盆,哪兒都去不了。

我們一起看著雨簾發呆。剛才發生的事情讓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而且隱隱不安起來。

大顆大顆密集的雨點選打著地面濺起沁涼的水花。

看著天色一片沉黑的樣子,這雨恐怕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

過了一會兒,高銘銳和鄒淼玲感覺身上冷,互相抱團取暖。而我,穿著池春樹的外罩,一點沒覺著溫度變化。

“這雷陣雨有完沒完啊!”鄒淼玲叫道,“我要感冒了!討厭啦!”

話音剛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