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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人影。
隱隱地,喧囂聲從山谷那邊傳來。
“鬼子殺人啦,快逃啊!”
鬼子?我聽著覺得奇怪,哪裡來的鬼子?
我看向手鐲表,謝天謝地,沒摔裂,但是上面顯示的數字讓我立即驚呆:1939年6月7日!
怎麼會這樣?壞了?
沒等我來得及確認故障出自哪裡,一陣陣槍聲拉緊了我的神經。
一群男女老少揹著包袱、夾著傢什從我面前狂奔而過。他們的穿著很奇怪,好像是幾十年前民國時期的裝束。
我循聲向遠處望去,哎呀,怎麼一幫穿著日本鬼子服裝的人端著長槍衝我這個方向追來。
難道誤入了某個影視拍攝基地?
子彈“啾啾”地從我身旁呼嘯而過。
我驚恐地意識到不是那麼回事——拍電影能拿真槍實彈射擊群眾演員嗎?
眼見著一個穿灰衫的中年男子倒在了血泊裡,一抽一抽地痙攣著。一個鬼子追上來,刺刀狠狠地扎進他的胸膛。
我大驚失色,本能告訴我最糟糕的事情讓我攤上了——我被捲入了另一個時空,而且身處可怕的抗日戰爭年代。
反應過來的我狼狽地滑下草堆,融入逃亡的隊伍——逃命是首要的。
我的大腦只給我一個指令:跑!我很快超過其它人,甚至比男人跑得還快,不僅因為我空著手沒有負擔,我的旅遊鞋也功不可沒。
我的手臂全力配合雙腿奔跑在逃亡陣營的最前列。
但是,有些時候成為冠軍並不是令人自豪的事情。前方道口出現的另一幫鬼子十分明確地告訴我我這個冠軍不好當——將會成為飲彈冠軍。
我一個急剎停下,以最快的速度折進左側一條小巷,只見一些不怕死的當地人拿著斧頭、扁擔以及叉棍跟日本鬼子鬥,但這些幹農活的東西怎麼能與訓練有素的鬼子和奪命的槍彈抗衡?眼見他們一個個相續倒下。
我的心劇烈地跳動,似要從喉嚨裡顛出來。狂奔讓我的咽部和胸腔格外疼痛。
我驚慌地環視周圍,到處是血腥殺戮留下的痕跡。哪裡才是藏身之所?
“花姑娘的大大的!”一個日本兵發現了我。
媽呀!我扭頭就跑,還沒跑出十步遠,已經被從兩側包抄來的鬼子死死地摁倒在地上。
我奮力掙扎,衝著對方就是拳打腳踢,驀地感覺身子一輕,離開了地面,接著猛地向後飛了出去。
身體重重地摔在一堵泥石砌成的牆上,撞上牆又彈回來,墜在地上。
眼前一片金星四射,後脊樑骨快撞裂了,吃痛得緊。
我掙扎著想爬起來,但腰裡痠軟刺痛——骨盆似乎錯位了。
我只能貼牆坐著,大氣都不敢喘,連正常的呼吸也牽動著痛神經。
幾道陰影擋住了陽光,三個日本兵圍住我,頭碰頭擠在一起嘰哩哇啦地商議著什麼。
一個羅圈腿、肥短身材的日本鬼子扯下帽子塞進同伴手裡,衝我左一個“喲希”又一個“喲希”、滿臉浪笑地逼上來。另外兩個鬼子後退開,同時嘎嘎地浪笑起來。
完了!我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看來今天我命休矣!生命如此倉促,如此悲慘!如此心不甘、情不願……
看著那個羅圈腿挨近了,我心一橫:豁出去了!忍住腰痛朝著那個矮冬瓜奮力擺去一個兔子蹬鷹的動作——踹了個準——他真格兒跟冬瓜似地向後滾去。
“哈哈哈!八嘎!”另外兩個鬼子嘲諷地大笑起來。
矮冬瓜大吼一聲,氣急敗壞地從地上爬起來,齜牙咧嘴地朝我撲過來。
突然一聲清脆的槍響,頭頂上方的牆“噗”地爆開了,濺了我一臉泥屑,還差點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