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我,否則什麼活兒也幹不了了。

我聽出她話裡的嘲諷,好像我這人什麼事情也無需做——花瓶而已。

那個年輕的男僕很少開口說話,吃飯時更是聽不到聲音。如果沒聽過他說話,還以為他是個啞巴。但我欣賞這樣的人,沉默是金。

我希望他們多喝點酒,最好喝醉了,這樣我就能從容不迫地逃離這裡。但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這些人很理智,知道喝酒容易誤事,每人只喝一杯意思一下,便再也沒動那酒瓶。

夜深了,爾忠國沒回來。

玩吧,玩死你!我咒道。這個淪陷之城醉生夢死的人多了去了,包括他——這個狗特務!

本以為淪陷區潛伏下來的都是些神經緊繃、晝伏夜出的特殊人群,沒想到他活得挺瀟灑,一點沒看出血雨腥風來。

剛要睡著,外面一陣嘈雜聲驚醒了我。我起床拉開房門,卻見爾忠國抱著佟鷺嫻一路疾跑,踹開房門進了他那間臥室。

感覺不太對勁——兩人約會到深夜,就算打算玩床戲沒必要在門外就搞出這麼大動靜吧。

只見爾忠國又衝出了房門,大叫道:“快來人!”一瞥眼看到佇立在對面的我,神情嚴肅地命令道:“去拿藥箱來!快去!儲藏室左排架子上!”說罷,又縮回屋裡。

我顧不得問發生了什麼事,急忙奔向儲藏室取藥箱。

剛進他的房門,還沒看清佟鷺嫻怎樣了,爾忠國拿身體攔住我,一把截下我手中的藥箱。“出去!”他說道,粗魯地把我推出門外,並呼地關了房門。

此刻,我是一個多餘的人。

到底誰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我問自己。對妻子如此薄情,卻對另一個女人那麼上心,明顯說不過去吧。而且,好像跟我有仇一樣。

僕人們忙碌而有序,時進時出,唯有我是透明人。我不知道為何佟鷺嫻受了傷不往醫院裡去,卻被送到家裡來。當外面大街上響起呼嘯的警鈴聲時,我立即明白了:他們並非參加什麼“社交活動”,而是去執行某項任務。看來出了點意外,佟鷺嫻受傷了。

他們從事的地下活動究竟是怎麼樣的?我展開想象力,將在電視電影裡有關於特工行動的場面過了一遍,卻總也想象不出爾忠國會怎麼行動。爾忠國於我來說是個尚未完全破解的的密碼本。

第二天清早,佟鷺嫻就被轉移走了。雖然不知道她情況如何,但是從爾忠國若無其事的表情看,她似乎並無大礙。

“昨晚的事情就當不知道,徹底忘掉,聽見了嗎?”爾忠國一邊快速翻閱著報紙,一邊囑咐我。“另外,把你隨身物品稍稍整理一下,下午我們要搬去另一個地方住。”

“搬走?為什麼?”我納悶的同時感覺跟昨夜發生的事情有關。這個地方還沒住多久又要搬家,累不累啊。

“問那麼多幹嘛?”爾忠國冷冷地說道。

他以為我是長舌婦嗎?就算我愛瞎說,在這個家裡,在我失去人身自由的情況下,我能跟誰說去?真是杞人憂天。

我瞥了他一眼,他垂著眼瞼,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不會惹了什麼不該惹的麻煩吧?”我小心翼翼地問他,假裝不知道他的底細。

“不關你的事少問!”他頭也不抬地說道。

我碰了一鼻子灰,站起身欲走,他卻搶在我前面攔住了我。

“鳳嬌,我們做個交換如何?”他一雙探究的眸子看著我的反應。

“什麼交換?”我不明所以。

“你這六年的行蹤。接觸了哪些人?做了些什麼?為什麼回來?”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我心想笑話,問錯人了。“就算我告訴了你,你會相信嗎?”我又說道。

“說不說在你,信不信在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