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叫。

“你再喊,我就讓所有人都知道你企圖勾引我。”他一點不著急,“尤其爾忠國會怎麼想?你可是自願來這裡的。在這裡,我可是受人尊敬的大師,對我不敬就是對神明不敬,對神明不敬會招來殺身之禍你懂不懂?”

我頓時愣住——這個人怎麼這麼邪?儘管他一派胡言,我不得不忌憚。他的後臺很硬,其他人似乎都對他敢怒不敢言。我明顯處於劣勢啊。

趁我愣神之際,他的唇又撅向我。側臉躲避他的侵襲時,正好看到地上有截枯樹枝。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抄起樹枝便朝他的頭抽去。

“啊!”一聲慘叫,他捂住了眼睛。

顧不得他眼睛怎樣,我趕緊往後撤,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跑,頭也不敢回,一路往駐地奔,直至看到三三兩兩的傷員走動,才放緩腳步。

過往的人奇怪地看著我滿身泥漿的模樣。我想我的頭髮也沾滿汙水,一定狼狽不堪。

鎮定片刻,我慢吞吞地走回自己的帳篷。

一鑽進帳篷,我便以最快的速度脫下髒衣服,拿溼布抹乾淨頭髮,接著開啟繃帶,將因奔跑撐裂的傷口弄乾淨,再抹上藥膏,重新包紮好。

我必須讓自己看上去非常自然,非常乾淨,彷彿沒經歷過任何事情。

收拾停當,拿起髒衣服正打算出去洗,一轉身,嚇一跳。

一雙好冷的眼眸正在那裡盯著我。我差點忘了他有如此冷的眼眸。

他站在那裡多久了?我竟然沒察覺到。

“去哪裡了?”他的聲音和他的臉色一樣冷。

“散步。”我敷衍道。

“散步?是散心吧!”他話裡有話。“你的傷還沒好,地面這麼溼滑,是不是摔著了?”他看著我手裡的盆。

他跟蹤我了?我心裡更加緊張,卻故作鎮定。

我壯膽看向他,那雙好看的眼睛固然冷,卻並無怒意,心裡放鬆了些許。

“不小心滑倒了。”我回道,低頭從他身邊走過。

他一把拉住我:“喬泰正在縫針,他也是散步時不小心滑倒了,你不覺得很巧合嗎?”

“是嗎?那真是太巧了。”我裝作若無其事,“他挺倒黴的,怎麼摔成這樣?”

“的確倒黴,因為他不僅摔著了後腦,還把眼睛摔傷了。真不知道他怎麼散步的?”

“是嗎。”我應了一聲,“我要去洗衣服。”我告訴他,因為他還攥著我的胳膊。

“鳳嬌,”他沒打算鬆開,冷冷的眸似乎要看穿我。“你跟他以前就認識嗎?”

這是他第二次這麼問我。他不相信我的話!

“不認識。”我回答得幹而脆。誰知道那個混蛋東西怎麼也來到這個時空的?冷不丁地冒出來,比親眼看到雨後冒尖的春筍還令人吃驚。

“那就好,我不希望你這種時候還出意外。”他的言語中似乎帶著關懷的意味。我抬眼看向他,他的目光如湖水深而稠,冷而沉,無法看透,但他終於鬆開了我的胳膊。我如釋重負地往外走,手裡的盆卻被他一把奪去。“你是傷員,衣服丟給護士洗就行。”說完,走了出去。

我站在地上,又忐忑不安起來。那個喬泰被我弄傷,會不會伺機報復?

半小時後,當我坐在治療室等醫生過來檢視傷口時,一隻手掌重重地扣在我面前的臺板上。

我抬起頭,看到一雙邪氣的眼睛,糾正一下,是一隻眼睛,另一隻包著紗布,紗布圍著腦袋纏了幾圈。

我認出了這隻獨眼的主人。

“看你乾的好事!”喬泰嘴角的一端上撇著。“我差點成獨眼龍了,你真讓我感覺很不爽!”

“是你自找的。”我垂下眼瞼低聲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