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鬼子,等你變成碎片就不會這麼囂張了,我在心裡冷笑。“那我還是留下來陪春樹吧。你回去休息好了。”我漠然地對他說。

“你能撐就撐著吧。我無所謂。”龍鬚川進搬了一把椅子坐下,閉目養神。

我的懷裡揣著一枚真正的手雷。我必須儘快將它派上用場。時間一長,萬一鬼子兵發現手雷丟了就糟了。我難免成為頭號嫌犯。還是離開為好,無憑無據。

“好吧,我餓了,而且很累,我這就回去。”我話語輕柔起來,乖巧得像一頭剛出生的小貓咪。

龍鬚川進睜開眼睛,站了起來。“等等,我去找個人來。”他大步跨出病房。

“春樹,你還會醒過來嗎?”我拿起春樹的手貼上我的臉頰。“你祝福我一定要幸福,我聽見了。我會很幸福,你也一定要幸福。我祈禱你醒來,祈禱你醒來後忘了我,一定要忘了我,永遠不要再想起一個叫柳拾伊的女孩,她曾經傷透了你的心。忘了吧,都忘了吧。”

我站起身,輕輕地吻了一下他的額頭。

龍鬚川進領進來一個日本憲兵,告訴我這個人會將我背到車上並送回家。我搖搖頭,告訴他我自己會走。

踩著冰涼的地磚,我跟著鬼子憲兵回到接我來醫院的車上。同時冰涼的貼著我的身體的還有那枚手雷。

回到井上府裡時,太陽已經出來了,照得人眼暈。

太陽照舊升起,我的心卻在墜落。

我狼吞虎嚥地掃蕩了早餐,並幫忙把老狐狸的那份也消滅光。

老狐狸不知死到哪裡去了,自從春樹出事後,他好像也出事了,不見蹤影。他消失的最直接好處是沒人再逼我學日語並抽查我的學習效果。

我的苦日子就快熬出頭了。

只是享受最後的“爆炸”大餐沒老狐狸在場有點遺憾,我轉而一想留著他憶苦思甜也許更好。心愛的外甥掛了,他自己無兒無女,一定鬱郁而亡,自此,一個鬼子家庭銷聲匿跡。

不錯,挺合算的,用我一個人的命換取一個侵略者家庭的滅亡。

這段日子的磨難,我有了深刻的體會——活比死難得多。

泡了一把澡,將自己從頭到腳洗得乾乾淨淨。換上旗袍,套上長筒玻璃絲襪,我將手雷塞進近大腿處的絲襪內。

閉上眼睛,我開始等待,靜靜地等待。

好愜意啊,湧入胃部的血液正在努力為新加入的營養安排去處,頭開始昏昏沉沉了。好睏哪。讓我想起“春眠不覺曉”。只是後面的一句“處處聞啼鳥”不太適用,改成“處處聞啼哭”或者“處處問題找”比較合適。

想著,想著,我睡著了……

起床後的一件事便是梳頭髮,不急不忙細細梳理。不久,神態疲憊的龍鬚川進脫了鞋進入我的房間。

“聽菊香說你睡了一整天。”他無動於衷地看著我的長髮。

“是的,睡得很香甜。”我淡淡地應道。

“難得你這麼想得開。不過穿著旗袍睡覺倒是很少見。”

“懶得換,我覺得我還是穿旗袍比較好看。”我笑了一下。“你看呢,是不是還可以?”

“馬馬虎虎。”龍鬚川進挑剔地看著我。

“我睡過頭了。”我抬起胳膊,看了看手鐲表,“沒想到已是晚上九點鐘。春樹還是沒醒嗎?”

“嗯。”龍鬚川進蹙著眉,目光黯淡了些許,“百合子正在照看他。”他輕聲道,似乎連正常說話的勇氣都消失了。

“那我沒什麼可擔心的。喬泰呢?死了沒有?”我放下梳子,站起來,漫不經心地問道。

“恐怕讓你失望了,他還在喘氣。”龍鬚川進走近窗戶,看著窗外樹的亂影。

“你為什麼不去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