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傳言說這些山賊富庶,天天吃肉,從這座養馬廠就能看出來,此言果不虛。

養馬場左右兩側都是樹林,馬場後面的地勢逐漸增高,形成一道坡度很緩的山坡。能看出山坡上本來有少量樹木,可能為了運輸草料方便,被人給伐掉了。養馬場正是依託這片天然空地建起來的。

鄒丹想到此行還能獲得一大批馬匹,心中不禁一陣得意。幸虧這次主公派自己來,如果換了別人,功勞沒有了,油水也撈不到,不能不說這是一件天上掉餡餅的美事。

派出一小隊軍士到三座馬場略一檢視,沒有任何可疑跡象,伏兵更談不上。

鄒丹手拈鬍鬚笑了起來,看樣子大軍未到,兵威先至。那張紙條分明是虛言恫嚇,本太守豈是三歲小孩,嚇嚇就不哭了?

“穿過馬場,立即進軍。”得意之後,他下了命令。

“大人且慢,馬場的草料都是乾草,如果山賊縱火,如何是好?”副將杜德在旁邊出言勸阻,“馬場不比山林,山林樹木潮溼......”

“從言(杜德的字)多慮了,一群山賊,烏合之眾而已,料想風聞大軍殺至,早已四處逃命去了。”杜德尚未說完,鄒丹便打斷了他的話,同時用手指著馬場後方,“你看,那裡無任何隱蔽之物,馬場距坡頂至少二百餘步,在弓箭射程之外,縱使賊軍用火,引火之物從何而來?”

“大人......”杜德還想勸阻,卻從草場後面的隱隱傳來馬匹的嘶鳴聲。

“從言,不必多言,恐再耽擱,賊軍得空逃脫,將士們火速進攻。”

杜德張了張嘴,把下邊的話嚥了下去,閃身退到一旁。

其餘軍士聽到命令立刻行動,刀牌兵當先,進入馬場。

鄒丹站在原地,用手指點著進入馬場的軍士,“從言你看,軍士穿越馬場,草料雖多,山賊卻不懂利用,如果從兩邊樹林繞道,要多耽擱一些時辰。那幾聲馬嘶,分明是有人抽打,想必是賊軍著急逃跑才加了鞭子。你看,先頭軍已經安全越過馬場了。”

“大人高見,末將實在不如。”杜德施禮道,臉上的憂色一掃而光。

“哈哈哈”鄒丹得意地笑了起來。

笑聲還未落下,只聽一陣梆子聲遠遠傳來,隨之前面的軍士一陣大亂。

鄒丹順著聲音望去,臉上當時就變了顏色。視線中,上百道火箭從山坡後射了出來。乾燥的草料一經點燃,藉著徐徐的東風,迅速燃燒起來。

“這......”

鄒丹下意識地驚呼起來,射箭的人都沒看到,箭就射了出來,這麼遠的距離也行?

草場中的火越燒越大,而山坡後的火箭依舊源源不斷射出。一些沒有點燃的地方也隨之起火,三座馬場很快被大火連成了一片。

火焰熊熊,阻隔住鄒丹的視線,只隱隱約約看到大火中的軍士四處狼狽奔逃,呼喊聲、慘叫聲此起彼伏。

鄒丹此時已無法下令,因為將令根本無法傳達到火中的軍士。他懊惱地跺著腳,能逃出多少軍士得看那些軍士的造化了。悔不該不聽杜德之言,誰料到賊軍居然真用火攻,光這一把火可謂是損失慘重。

正當他後悔不迭時,猛然想到那些先前越過馬場的六、七百軍士,既然賊軍有所準備,那些軍士現在如何了?

火焰伴隨著濃煙,阻隔住視線,根本看不清那邊的情況。前方到處是呼喊聲,從聲音上也聽不出什麼。

想到這,鄒丹腦門上的汗水順著頭盔邊緣流到了臉上,“從言,你我分兵,從兩側樹林繞過去,晚則前軍危矣。”

匆忙與杜德分配好兵馬,鄒丹督促所部快速奔向右邊樹林。

距離樹林邊緣還有一段距離時,突然林中又傳出梆子聲,一隊弓箭手從林中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