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轉頭看見了盛懷仁,全身忽然就是一緊。一時間真不知道該用一個怎樣的表情面對他,只好迅速的低下頭。

奶奶對盛懷仁招手,“懷仁,你過來。”

盛懷仁跟奶奶打招呼,“奶奶。”

奶奶看了一眼盛懷仁的臉色,又看了看梁胥年,道:“你看看你們兩個,好端端的離什麼婚,現在鬧得各個面容憔悴,何必啊?”

盛懷仁早知道奶奶叫他來的用意,卻也不想多做辯駁。只是冷淡的看了一眼梁胥年。

他知道,梁胥年也只有在奶奶面前,才會露出這麼溫順乖巧的一面。但是此刻,他忽然覺得梁胥年這副表情看上去極具諷刺。

何必呢?

奶奶抓住盛懷仁的手,硬生生的放在梁胥年手上,“你們兩個好歹也做了十年的夫妻,大風大浪的都經過了,怎麼人到中年了,忽然又要分開?我這老太婆也沒幾年好活了,你們就不能再努把力,讓我臨死前再看到小重孫出生?”

盛懷仁抽回了自己的手,對奶奶道:“奶奶,我們已經離婚了,胥年也已經找到了新的人陪她了。”

梁胥年驚愕的抬起頭,直愣愣的盯著盛懷仁看,她萬萬沒有想到,盛懷仁居然會在奶奶面前說出這些。

奶奶也愣了,有些茫然的看著梁胥年,“胥年,這,是真的嗎?”

梁胥年微張著嘴,心裡各種情緒翻滾著,她想起陳光,便覺得恨,想起江夏,又更加恨。不自覺的便冷笑了一聲,“盛懷仁,明明是你愛上了別的女人,你憑什麼說我?你和江夏在C城玩的開心嗎?”

盛懷仁聽見江夏的名字,原本壓抑的火氣便再也剋制不住。他冷冷的盯著梁胥年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和江夏在C城玩的怎樣,還不是取決於你和陳光?”

奶奶看著兩人霎時間的針鋒相對,更加發懵了,“等會兒,你們給我都說說清楚,誰是江夏,誰又是陳光?”

盛懷仁站起身,對奶奶道:“奶奶,梁胥年究竟做了什麼還是讓她自己跟您講講吧,我下午還有事,改天再來看您。”

說罷轉身就走。

他是真的生氣了,實在是想不明白梁胥年事到如今怎麼還能好意思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出來。這太不像她。梁胥年提起江夏時的眼神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她有心的,刻意為之。

江夏。

他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屋子裡空蕩蕩的,江夏早已經不見人影。紅燒肉窩在地上打瞌睡,旁邊放著一隻小碗。腦子裡亂的不行,想不明白她為什麼就這麼不聲不響的走了,想要打個電話去問,卻又莫名有些擔心。

有一種特別強烈的直覺告訴他,江夏不會接他的電話了。

可是為什麼呢?他那麼愛她,昨晚上他想他已經表現的很明確了,而且,她也沒有很抗拒。

他昨晚體會到了人生裡從未有過的幸福,那種不顧一切的放縱,衝破了他潛意識裡堅持了幾十年的剋制。在這個女孩身上,他才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不滿足。

可她為什麼要走,彷彿在逃避。

想到這裡盛懷仁還是忍不住拿出了手機撥通了江夏的號碼,單調的“嘟”聲綿延了半分鐘,然後聽筒裡傳來那句毫無意外的機械女聲“您所撥打的使用者暫時不發接聽”。他對著電話怔怔出神,然後無奈的一聲嘆息。

江夏也對著手機發愣了半天,手機一直就放在床邊,她早早就關了靜音,可盛懷仁電話打來的時候她還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甚至不敢去碰,就這麼呆呆的看著螢幕不停的亮,然後終於,黑了下去。

這才鬆了口氣。

她轉過頭去看著電腦螢幕,空白的一頁文件,已經停滯了兩個小時。盛懷仁的專訪稿子,她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早上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