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死人?”周齊愣住了,“誰死了?”

導遊已經說不出來話,硬是雙手推著周齊的後背,把他推到了二樓。

周齊看見樓梯旁邊的一個房間門開著,料想死人就在裡面。

他猶猶豫豫不敢過去,但那個該死的導遊硬是把他拖到了門邊。

周齊看見屋子裡凌亂不堪,窗戶大敞四開,牆壁衣櫃上滿是深深的劃痕。

箱子都被掏得亂七八糟,滿地丟滿了衣物和日常用品,整個屋子像是惡魔降臨過一樣,亂得驚人。

地板正中央仰面躺著一個女人。

她雙手張開,雙腳衝著門的方向,脖子被一把不短的蒙古刀從正中穿透。

黃色的地毯上已經積了一大片暗紅色,房間裡充滿了甜腥的氣味。

周齊呆站在原地,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小腿肚子不聽使喚地發起抖來。

這時,旁邊屋子裡的那對情侶開門走了出來,睡眼惺忪地走到他們這裡,想看看周齊和導遊在看些什麼。

剛剛走到門邊,那個女孩的臉就“刷”地變成了土灰色。

“啊——啊——啊————”

就這樣,一個年輕女性悠遠的尖叫徹底宣佈他們真的遇上了一個可怕的殺人事件。

在這種巨大的聲響下,走廊裡的房門紛紛開啟,好多人都往這裡走來,接下來就是一陣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大家都手足無措地擠在門口,沒有一個人敢進屋去看看那女人死了沒有。

但大多數人心裡都斷定,那種姿態必然已經死了。

就在所有人亂作一團的時候,有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說:“我想現在應該把島上的警察找到這裡來。”

周齊僵硬地轉過頭,看見是那個矮個頭的老太太。

她的眼睛仍是水汪汪的,手裡緩緩地撥動著佛珠。

大家都嚇得腳軟筋酥,她卻並沒有顯出太大的慌亂,嘴裡呢喃著大家聽不懂的佛語,蹣跚地走進了橫著屍體的房間。

周齊旁邊的一堆人都已經急著跑出去喊警察了,只剩下幾個人還嘰嘰喳喳地地站在這裡議論。

導遊像是感慨自己的事業就要走到盡頭了,靠在牆上痛哭了起來。

昨天和那個女人吵架的小夥子面色慘白地站在原地,眼中充滿了悔恨,嘴唇微微地顫抖著。

這時,那個女人的丈夫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他一見著妻子躺在地上的樣子就差點昏了過去。

但他還是踉踉蹌蹌地跑了進來,口中不斷呼喊著。

“小蘋,你這是怎麼了?”

他撲倒在妻子的身邊,握住她的手,“怎麼回事,小蘋……你醒一醒……”

昨天和女人吵架的小夥子走進去,將手搭在丈夫的背上,說了一些安慰的話。

那個男人低下頭哭了,肩膀抖動得厲害,眼淚一滴滴落在地毯上,那情景實在讓人心裡發堵。

不過相比這些肥皂劇的情節,周齊更留心的是那個古怪的胖老太太。

她像一隻尋找青草的綿羊,彎著腰仔細地觀察著地面,甚至圍著屍體轉了幾圈,像是做法事一樣虔誠地轉動佛珠。

她掃了一眼四周,又緩慢地走向了窗戶,踮起腳趴在窗臺上努力地向下望著。

接著,她笨拙地跳回地上,薑黃色的眼睛在晨光中微微泛著柔光。

“孩子們,我不得不說這是件悲慘的事,但願你們不要害怕。”

她認真地看著周圍的人,平穩溫和地說:

“看來不僅僅是這位女士遇到了不幸,在這扇窗戶下面,還有一個可憐的年輕人摔斷了脖子。”

幾個留在這裡的人聽了這話,趕忙跑到窗邊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