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公交車之後,白茹又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能給院長施壓的,會是什麼人?

肯定不是醫生。

醫生哪有那麼大的權力?

即使有人故意陷害劉仲德,可是鄭依娜呢?

還有這個何孝慧呢?

她們也都是受害者,還有那個學校老師趙三寶,他不也是受害者之一嗎?

一個學校的名字在公交車的車窗前一晃而過,然而,白茹還在那裡沉思默想,她錯過了。

醫院下午召開了全體職工會議,主題竟然直奔白茹而來。

這次會議的中心議題,是解決醫務工作者的工作作風問題。

於是,白茹的請假,甚至連她去住院部看何孝慧,都被院長—一提到了。

白茹心裡開始滴血。

院長以前因為劉仲德醫術精湛,對她一向客氣有加。

可如今,竟然做起了落井下石的勾當。

她聽著那些尖刻的話語,加上連日的奔波勞累,不禁頭暈目眩起來。

這時,衣袋裡的手機明顯震動了。

白茹沒看手機,然後抬起頭來,看看其他職工有沒有什麼異常動作,比如低著頭在看手機什麼的。

白茹坐在後排,看到這一切很容易。

然而,她將前排的職工一一打量了後背,一個個都抬頭昂胸,連個低頭的人都沒有。

她再看向後排,不經意間和楊倩正好四目相對,楊倩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慢慢地讓開了。

她那種態度,比別人還要冷,冷漠到了極點的冷。

白茹掏出衣袋裡的手機,上面有一條未讀簡訊,她看了一眼,臉上立即升騰起希望來。

她的臉上甚至漾起了笑意,可惜,她的舉動被主席臺上的副院長絲不差地看到了眼裡。

副院長馬上就說道,“我說有些同志,責任心不強,工作意識淡漠,服務意識絲毫沒有。”

“比如今天的會上,還有捱了批評的人,在臺下玩手機,我說,這樣的風氣,不但要剎,還要狠剎。”

前排的人馬上意識到副院長說的是誰,紛紛回過頭來,白茹手裡還抓著手機,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

她覺得,這些天所受到的屈辱和打擊,比她活到現在所經受過的,加一塊兒還要多。

劉仲德,你這個沒良心的。

你還揹著我,玩三弄四。

你進了監獄,誰都不受罪,誰都無所謂,真正關心你的,是我,是我。

白茹的眼淚又一次落了下來。

那條簡訊還在她手裡捏,如果上面說的是真的話,那劉仲德還真有翻身的機會。

只要他能釋放,只要他能改過自新,切都可以重新再來。

只要他能洗心革面,那他出來,白茹就會和他一起,遠遠地離開這個讓她傷心欲絕的醫院,讓她傷心欲絕的城市。

簡訊上面寫道:“你要把三起與嘴唇有關的變故放在一起,要把重點集中到三個受害人身上,她們身上,肯定會有共同點。”

“而這共同點,就是你們一家獲得新生的機會。”

不管如何,死馬當活馬醫,也得醫一次。

散了會,白茹的頭並沒有低下去,相反,她比平時仰得更高,更高。

她要讓這些人知道,困難和打擊,往往讓人越發得堅強。

第一起案件的受害人,也就是丈夫劉仲德操刀割了她嘴唇的女人。

白茹先找到了社群衛生服務所的高風亮醫生。

高風亮一聽是白茹,答了句:“真的對不起,這事自始至終我都不清楚。”

“那個病人,根本沒來我這裡,我也沒有介紹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