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單去世後,古嬸便帶著他的遺體消失了。

江麗只記得古嬸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我會還你這個人情的。”

她不明白古嬸為何要對她說這句話,也不清楚古嬸要還她什麼人情。

與單單共度的時光讓她深刻體會到了生命的珍貴。

儘管結局令人悲傷,但她從未後悔過那段作為青年志願者的日子。

當時,江麗把古嬸說的話當做她悲痛過度的產物。

她並不覺得古嬸能幫得上自己什麼忙。

江麗緩緩閉上雙眼,儘管手腕上的傷痕不再帶來痛楚,但內心的創傷卻愈發劇烈。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進入,身著黑衣,如同幽靈。

江麗睜開眼,模糊地認出那是古嬸。

然而,古嬸似乎與往日有所不同。

曾經,她像是一塊毫無情感波動的木頭,而如今,她更像是一隻神秘的黑貓,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彷彿能刺穿人心,令人心生寒意。

古嬸緩緩走近,仔細地審視著江麗,臉上露出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冷笑。

“為了一個男人而選擇自殺?”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輕蔑和諷刺。

江麗依舊沉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對古嬸的提問置若罔聞。

古嬸不是她,又怎能理解她心中的痛苦?

對江麗來說,如果愛情能夠輕易說清,那還能稱之為愛情嗎?

“蠻倔強的嘛,難道非他不可?”

古嬸繼續追問。

江麗抬起頭,凝視著古嬸,這個她從未真正瞭解過的女人。

“我曾說過,將償還你一份人情。我的諾言,如同刻印,一旦實現,你的命運,將與我無關。”

古嬸發出一聲令人不安的笑聲。

江麗置若罔聞:“不用,你幫不了我。”

古嬸繼續說:“我可以讓那個男人重返你的生活,彷彿昨日重現,永遠如此。”

江麗的心絃被觸動,她的雙眸突然閃爍著希望的光芒,“你真的有辦法?”

“我是一名降頭師。”古嬸緩緩揭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降頭師?”

江麗曾觀看過一些描繪香港降頭師的影片。

她原以為那只是虛構的故事,僅存在於那些迷信的鄉村之中。

未料到如今竟真實出現在她面前。

“你真的能讓他像以前一樣愛我?”江麗聲音顫抖地詢問。

她似乎不敢相信這樣的幸運會降臨到自己頭上。

古嬸的語氣不容置疑:“這個自然,對我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當然,還需要你有那份堅定愛他的決心。”

“愛他的決心?”

“對!”

江麗笑了笑:“我想,這個世界上沒人會比我更愛他了。”

古嬸點點頭:“那你起來吧,跟我一起去,我助你夢想成真。”

江麗母親連忙勸阻:“不行的,小麗才輸了血,身子還很弱,怎麼能下床呢?”

“我能行。”

江麗卸下手背的輸液管,整裝完畢,顫抖著下了床。

“很好。”

古嬸僅說了兩個字,就走上前輕拍江麗,流露出讚許之情。

江麗忽感一股力量注入體內,支撐著她。

古嬸看著江麗的母親,淡淡的說:“放心,我會把你女兒安然無恙的帶回來的。”

夏北市猶如永晝之城,外頭依舊燈火輝煌,但街道上已空無一人。

午夜時分,江麗緊隨古嬸悄然行進。

古嬸步履奇特,偏愛陰影,躲避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