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張元林在前面一直跑,蘇成就在後面不停的追。

他們就那樣慌亂的穿過一排一排的白樺樹,那靜得出奇的林子裡就只能聽到他狂亂的心跳聲和急促的呼吸。

張元林突然停了下來,他的面前是一堆矮矮的土。

蘇成也停下來,雙手插著腰不停的喘著粗氣。

他看見張元林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然後彎下腰一點一點的將那堆土刨開。

漸漸的,有一簇黑色的毛髮顯露出來。

張元林抓住那一簇毛髮使勁扯,一個人頭就從土堆裡飛了出來。

被張元林這麼一甩,那人頭正好落在了蘇成的面前。

那顆人頭的眼睛就那麼直勾勾的時著他,額頭上的那一顆痣在稀疏的頭髮後面顯得尤為顯眼。

“啊!”

蘇成被嚇得坐了起來,後背早已經被汗水浸溼,額頭上也是滿滿的冷汗。

“原來是場噩夢。”

他對著空空的寢室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這時,枕邊的電話突然像催命一般響起來。

“喂,誰呀??”

剛剛受了驚嚇的他自然是沒好氣。

“是我。”

蘇成立馬就聽出了那個熟悉的聲音,這才緩和下來,“哦,徐警官,是不是案子有進展啦?”

電話那邊的人口氣依舊嚴肅,“又出事了,我現在正往你們學校的化學樓趕,你現在在哪兒,馬上到現場等我。”

蘇成掛了電話,腦子馬上就聯想到了張元林和李歡。

這兩個人都消失整整一個下午了。

他幾乎是用飛的速度趕到了化學樓,眼前的情形和上次一樣,已經被圍上了黃色的警戒線。

徐警官趕到的時候,把蘇成帶著上了案發現場。

還是那個位置,死者的死狀也和上次一樣,頭顱不翼而飛。

頭頂上印著血淋淋的幾個字——我的頭呢?

蘇成從屍體的胸卡上一眼就認出了是張元林。

他幾乎崩潰了。

兩天時間他就失去了兩個最好的朋友。

他感覺眼眶漲漲的,眼淚在不停的打著轉。

“對了,你們寢室的李歡呢?”徐警官很冷靜地問。

“不知道,一整天沒見他了。”蘇成的語氣有些心不在焉。

徐警官盯著那具屍體想了想,然後將蘇成拉到了一旁,對著他一陣耳語。

蘇成聽罷,問:“這樣有用麼?”

徐警官擠出一個淺淺的笑,“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就不怕鬼敲門。”

蘇成望著他,終於點了點頭。

回到寢室,剛一開門,他就看到李歡趴在張元林的床上翻著什麼。

他輕輕地合上門,問:“李歡,你找什麼?”

李歡不理他,兀自把張元林的行李箱拉到了地上,然後悶頭去解鎖。

“你是不是在找,筆記本?”

李歡突然抬起頭來盯著他,焦急地問:“你見到了?給我吧,裡面有我的東西。”

蘇成輕蔑地笑起來,“你不用再裝了,我已經看了那個筆記本。”

“你都知道了什麼?”

“什麼都知道了,關於他和你的一切。”

蘇成瞪著眼睛不躲不閃地說。

李歡的嘴角突然露出一個陰險的笑

“呵呵,那你就沒必要再活下去了。”

說著他從後腰上取出一把白花花的刀子,向著蘇成一步步緊逼過來。

蘇成退到門後,眼神有些顫抖。

李歡停了下來,得意地說:“既然你都要死了,那也就讓你死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