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倦垂著頭,並未回應,那人反倒喋喋不休起來:“呵,真是稀奇,既然如此不捨,那便去將人追回啊。我竟不知決裂需要如此溫聲細語,不知道的還當你們在你儂我儂,依依惜別呢!”

“追回?”林倦咀嚼著這兩字,抬頭看了一眼許是剛醒,連渾身傷都沒來不及治便跑出來的昊焱,歪了歪頭,“你是喜歡受虐嗎?”

“什麼?”

“沒有,只是想不明白你的某些行為,有些苦惱罷了。”林倦說著,不動聲色裝好那枚暖玉。

眼見昊焱又要怒,林倦輕笑出聲:“畢竟按照你往常的習慣,那麼討厭我,日日恨不得我原地消失。不應該在有人來找我時,冷冷的讓我同那人一道滾出魔界嗎?‘追回’何意呢?還是你癖好特殊,再來一個,越與你對著幹你越是高興?”

“你,你,你少血口噴人!”昊焱一臉惱怒,對他得出的結論大驚失色。

喜歡受虐?或許是得了瘋病入了魔障之人才喜歡吧,竟拿他比這類人,著實可恨!

“你……”

林倦怕他又爆發,迅速從他身後溜走了。

這幾日,修真界的那則傳言愈演愈烈,甚囂塵上。

發展到如此地步的原因,是一日一日的有人不明原因的慘死。

宗門不定,人數不定,修為不定,年齡段亦不定,沒有人知曉他們具體因何而亡,為何會招致殺身之禍。

也沒有人想終日活在惶惶不安中。

玄天宗近日門庭若市,已有多個宗門的人集結到玄天宗,共同商議欲除去這個威脅。

林倦聽聞,一笑置之,甚至還“好心”派人燃了一把火。

傳言就像雪球,越滾越大,討伐邪魔的隊伍也愈發壯大起來。

不過處於這一切中心的人比他們更忙碌,每日天還未亮便外出,半夜才歸,甚至連續好幾日都未見他的身影。

桑雲塢漸漸虛置,再也等不回它暫時的住客。

這日夜晚,林倦剛從隸屬太衍門的一個小據點返程時,忽覺風流古怪,立刻拔劍回擋,卻在看清那人面貌的一瞬間眼眶紅了起來,劍上的攻勢也卸了個乾淨。

凌厲的勁力全然反噬到自己身上,林倦渾然不在意,下意識將湧上喉頭的腥甜回咽回去,一步一步向那人靠近,跪倒在他的身前,見他向自己伸手時,瞬間哽咽出聲:“師……師尊……”

頭上傳來輕微的觸感和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嘆,林倦忽然覺得十分委屈,淚水如斷線的珠子簌簌滾落下來。

祁修修長的指尖在他眉心一點,清泉般的靈力瞬間湧入他的經脈,靜靜在其中游走,不動聲色為他療愈了積蓄已久的隱傷舊疾。

不過半刻,靈臺逐漸清明,林倦睜開微闔的雙眼,祁修同時施力將他扶了起來,一手將他眼角的餘淚輕輕拂去。

林倦微微仰頭,一瞬不瞬看著師尊,看著看著,淚水不禁又模糊了雙目,可他不想閉上眼,生怕這一切只是他的幻覺。

“瘦了。”

林倦正在傷心,卻因這句話破涕為笑,他伸手環住師尊,一頭靠在師尊懷中,小聲嘟囔道:“師尊又在胡說,修者的體型固定,怎會胖胖瘦瘦?倦兒又不是體修。若一日比一日的壯碩,那得多難看呀!”

祁修聞言,抬手撫上他的頭髮,眼中似有星光閃爍:“劍修也好,體修也無礙,倦兒無論想做什麼,就儘管去做。有師尊在。”

林倦呼吸一窒,自祁修懷中緩緩起身,與他對上視線。師尊的雙眸,依舊一如既往的淡漠,卻並未視一切為無物,如臨世的謫仙,眼中無情又似有悲憫,時間一到便會重返九天。

世間的萬事萬物在他的眼中,似乎並無什麼區別。

以小的時候,林倦常常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