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呢?

林倦垂下眼睫,看著被血漬浸染的雪地,原本庭院式的建築被改建成層層疊疊、華而不實的高樓。

原本溫馨而極具舒適感、安全感的“護園”也變成了莫名的“攬芳樓”。

原本自立自強的女子們也逐漸被圈養起來,強壯的身體逐漸變得柔弱,女子們原本注重力量、康健,生命力,逐漸變成變成注重美貌、身姿、性格溫和……

長此以往,一個滿懷希望和美好的“救助”性質的福地,逐漸演變成另一種性質的絕望之地。

在北域時,林倦曾借梟冉的職務之便,暗中查過魔門各個將領,大的頭目,甚至連一些小據點的反叛後被清算的頭目都查過,所謂的魔修屢次侵襲雪淨宮根本不存在。

除了第一次是反叛之人打著魔尊的名義去偷襲,但這部分人因有反叛之心,又被梟冉查出與正道宗門有勾結,第二日便被昊焱帶人一鍋端了。

後續的襲擊護園內的凡人,幾次半路攔截還虐殺被救護到半路的女子,屢次去找雪淨宮的麻煩並非各宗調查出的“魔修所為”。

那麼,不是魔修,又是誰呢?

林倦收回劍,聽著這幾個永珍門弟子聲嘶力竭的訴冤與咒罵,意識到或許是問不出什麼了。

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亦或是心誓控制,他們也許不是不知道,而是背後之人有恃無恐,知道他們根本說不出任何東西。

若換成是原來的正道大宗門的仙尊的大弟子身份,即使覺察出什麼,搬出證據,或許也只能被一句“宗門自行懲處”給混過去,後續大概也奈何不了他們。

不過,他現在也是好起來了,誰讓他如今也一個是可以肆無忌憚,胡作非為,可以包攬一切大大小小罪責的“魔修”呢?

林倦嗤笑一聲,無不諷刺道:“我曾聽聞,若是身上有極大的冤屈,發了毒誓,蒼天也會六月飛雪。可如今,爾等來來回回說了半日,毒誓也發了一籮筐,對應的,不該是隆冬時節烈日炎炎嗎?可如今,雪分明下得大的很啊。”

“這是否說明,諸位身上的確沒什麼冤情呢?”

林倦說著,手起劍落,結果了這一群人,血流滲進雪中,很快變成黑紅硬挺的古怪塊狀物。

飛身出了這座高樓,在半途被一行人截住去路。

“林倦!果真是你!”

一語驚四座,周圍人紛紛祭出武器,十幾人逐漸形成一個包圍圈。

林倦一眼掃過一群金丹打底,最高元嬰中期的一行人,心道自己也是飄了,連這都不放在眼裡了。

可事實就是如此,真的到了這層境界,才知曉原本的糾結與煎熬是多麼渺小的一件事。

不過當下還是得妥善解決,不可像之前那般隨意殺之。

抬眼看了看,元嬰的分別是滄闌劍派、火雲門、赤焰宗的幾人,剩下幾個金丹的統統不認識,領頭那個壯漢似乎曾與自己比試過,那時他還是用了自傷八百傷敵一千的耗損招數才勉強贏了他。

“咳……是我又如何?這道是你開的?我走不得?”

單章鬼頭大刀一出,直指著林倦的臉:“說!那些永珍門的弟子是不是你殺的?”

上來便如此直接嗎?這傢伙……

“是又如何?”林倦挑了挑眉,神色淡淡道。

卻見那單章大刀一揮,高聲大喝:“哼!你竟真敢認!原以為你只是品行不端,罔顧倫常,如今看來,你竟毒辣至此!擄掠幼弱,殘害同道,你簡直……”

“等等!等等!”

林倦見狀,連連閃身後退,他真是怕了這種一言不合就出刀的人,如今自己還把握不好力道,萬一一個指頭將他摁死可怎麼好?

“出劍啊!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