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林倦陡然清醒,好奇的心情促使他上前揭蓋檢視了一下,仔細分辨後又未發覺什麼異常。

林倦收手回到榻上,凝神靜氣,擺好五心朝天的姿勢開始打坐。

淡香還在周圍彌散,既然有此良效,他也沒再去管。如此過了一夜,林倦緩緩睜眼,只覺心如止水,平靜異常。

攜上玄靈出了門,初陽已經升起,透過纖薄的紗霧,周邊綴玉峰的一切皆籠罩在這朦朧的晴光之下。

林倦路過蟻巢時看了一眼,翻出一枚靈石投了下去,不到半刻,大批大批的蟻群湧了出來,合力搬起是它們身形數萬倍的靈石。

他看了一會兒走開了,來到昨日的花樹下,周遭的一切靜悄悄的,只有幾隻靈獸幼崽在草坪上翻滾嬉戲。

林倦見狀,微微勾了勾唇角,蹲下身拿出幾塊靈石,朝它們的方向晃了一晃。

小獸們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相互看了兩眼,試探性來上前了幾步,最後在離他兩步之遙的地方停下腳步,只是盯著他手中的靈石,卻無論如何不再前進了。

林倦看到它們如此謹慎的模樣,微微一哂,忽然有種自己是一個放出誘餌,意圖誘騙可愛小靈獸的大壞蛋錯覺,當即放下靈石,後退數步。

直到了一個足夠安全的範圍,那幾只小靈獸才緩緩上前,用不甚鋒利的爪爪輕輕勾了勾靈石,而後將鼻子湊上來嗅了嗅,確認絕無異常後,飛速銜起靈石向後退去。

林倦心裡默默道真是無情,不過並未深究,搖搖頭徑自去了花樹下。

那花樹本就自帶晶瑩的光彩,如今被輕紗似的淡霧縈繞,又有天光照耀,整棵樹彷彿在發光,越發顯得其仙氣飄飄,不似凡塵之物。

也不知沈禹澤是從何處尋來的,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抬頭看了一會兒,忽然聽得結界外有些動靜,林倦以為是沈禹澤,放開神識一探,卻聽到什麼“……求見”之類的話語。

許是他的師弟妹或是侍從有要事相尋?

眼見他們等了許久,不見沈禹澤露面,林倦想了想,拿出傳訊玉幫忙喚了一句,溫和的聲音從玉玦中傳來:“好的,我知曉了。”

不到片刻,沈禹澤已來到了眼前,指尖輕點,結界應聲而落。

見他們似乎有要事要談,林倦本打算迴避,可抬眼一看,卻覺察到一點古怪。

結界外的人見了他自是一臉恭敬,見到身後的他時,神情在那一瞬有點扭曲。

林倦不解其意,跟沈禹澤打過招呼後徑自離去,走了許多步,那份怪異感還是揮散不去。

一直走到花樹下,他猛然反應過來,那份怪異感來自何處:結界外的幾個人,似乎都是年長之輩。

雖說面孔全是年輕的弱冠青年,可實際上幾乎都是幾千歲的人了,如此確定,還是有一屆在天衍宗舉行的仙門大比上,那幾人與天衍宗宗主沈望一道坐在席上,明顯都是天衍宗長老!

又是幾千歲的人,還是一宗的大能,長老,算起輩分可能比掌門沈望還大,對於沈禹澤一個小輩,不說傳訊召見,至少也用不到“求見”這樣的話術吧?

難道是兩宗規矩不太一樣,對於掌門的弟子也要同視同掌門?

林倦蹲在潭邊,一手抱膝,一手拿出幾塊靈石逗著潭中的幾尾銀魚,看它們輕鬆躍出水面,精準咬住靈石的模樣,不自覺彎了彎嘴角。

逗了一會兒,近處突然傳來一點動靜,林倦卻沒抬頭,依然在認真逗著池魚。

又過了半盞茶時間,身側傳來一點異樣,林倦回過頭,幾個毛絨絨的小傢伙挨挨擠擠靠在自己身邊,時不時蹭自己一下,似乎想與那池魚競爭自己手中的靈石。

幾條銀魚覺察到它們的心思,跳躍的動作比方才更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