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司空熠似是覺得無趣,直接收劍回鞘。期間掃了眼江聿已被止血的創口和仍拎在右手的斷臂,扯了扯嘴角,“你看看你這副狼狽模樣,我還擔心你半路被歹人所害,事後還要勞煩清元仙尊親臨山莊問我緣由,麻煩,嘖!”

“多謝師兄了。”

“哼!”

討論的聲音自江聿出聲後戛然而止,他彷彿並不在意。腦中不斷回閃方才那人的面容,可師兄當年,明明在自己眼前……

事到如今,他也不知,自己心中那份隱隱的期待是什麼。還有那個與自己對戰後便匆忙去往他身側的少年,真的只是,看自己不順眼麼?有沒有可能,是其它更深的緣由,比如——復仇,那……

江聿垂下頭,掩下眼底那抹異色,一手將斷臂攥得更緊,心中某個念頭悄然發芽,隨後如同嗜血藤妖的根枝一般,飛速瘋長。

林倦對這些一無所知。

待他醒來時,發覺自己又身處於一個陌生的地方。他緩緩眨眼,見怪不怪,三秒之內便坦然接受了一切。

起身同時,聽得屋外傳來細碎的談話聲響,林倦料想是少年,欲開口呼喚,卻在張口那一刻生生卡了殼——

那少年,是叫什麼來著?

這一番下來,也算是“同生共死”一回了,如今連個名姓都喚不出,真是說不上來的滑稽。

仔細一想,他與少年的相識過程,本就是不太正常。人與人相識的過程,一般是從互通名姓開始的。可二人相識後呢?無論是一聲聲想起來都覺有些羞恥的“主人”,還是放任的自己,似乎都該為此擔責啊。

思索之間,有人推門而入,林倦回眸,恰與頗為熟悉的二人打了個照面。

“主人。”

“木哥哥。”

“你們去哪了。”林倦看了個囫圇,見他們安然無恙後放下了心,轉問道,“這是在何處?”

“這是雲水城的仙來客棧,林兄弟將人救下後送我們回了這兒。方才乘舟者中有不忿者,說要集結去行雲坊討個說法。我同林兄弟也去湊了個人頭。”

聽到樂等閒提及“林”一字時,林倦心中咯噔一聲,待他說完才反應過來那是在說少年。原來,他也姓林麼?

“結果如何?”

林倦觀少年漠然的神情和樂等閒有些鬱悶的面色,心下有了幾分猜測,果然,樂等閒接著道:“唉,別提了……”

他給自己倒了杯水,如喝悶酒般灌了下去,茶杯狠狠置於桌上,砸出空響,一邊憤懣道:“古語曰:‘車船店腳衙,無罪也該殺’,果真誠不欺我!我們還沒說幾句,行雲坊那掌事的先鬧開了。

狗熊高的一頭人,像個沒開智的垂髫小兒,屁股往地一坐就乾嚎撒潑,一說他們時運不濟遭此無妄之災,又一說出去的飛舟也沒了,損失慘重,若是還有人還意圖乘火打劫,那就是要他們的命了!

我真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們才是苦主呢。可惡!那麼大個運輸行,如此做派,也不怕日後損失行客嗎?”

“他們的確不怕。”

林倦想到背後之人,目色沉沉。行雲坊本就背靠大宗門,早已霸市多年,即使出現其它運輸行想與之爭鋒,要麼短時內事故頻發,使乘客望而卻步;要麼偶然出現什麼新穎的運輸工具,不日便低價出現在行雲坊。

運輸工具不是秘籍術法,少有人以此為生,即使被偷學去也不會有多少人強烈譴責,乘客在意的多是安全快速低價。

久而久之,一家獨大,即使如今有店大欺客之嫌,可看看自己兜裡的靈石數量,恐怕下次也只是罵幾句,而後依舊選擇乘坐。

即使有骨氣不乘的,那便苦哈哈耗費大量靈力去唸避風訣,亦或是自己高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