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能從面前的人身上榨取出多少骨血。

即使是在宗門內,進境或取勝時,一些人表面和和氣氣,祝賀誇耀,背地裡恨不得自己取而代之,更甚者怨毒詛咒……

可這些令人作嘔的暗惡,他從未在一人身上體會到過,那便是他的師兄。

這一點,或許連師兄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平日裡,他總是兇巴巴對自己說著自以為惡劣的語句,可真到自己碰了傷了,他沒有一次不是焦急忙慌為自己療愈。

比起那口蜜腹劍的許多人,他早就看透了師兄的口是心非,也甘之如飴,陪他一道演下去。

左右他也不是什麼好人,師兄的一些話語,或許也算不得說錯。

他的確卑鄙,的確心機深沉,可那又如何?待師尊飛昇後,淨月峰上便永遠只有他與師兄二人。

他當前最首要的,便是進境得快一些,再快一些。屆時,當所有人都厭棄師兄時,只有他能永遠伴於師兄身側。

這顆潔淨的明珠,他只想私藏,一點都不想讓他的光華傾洩於世人面前,他們不能看,更不配看。

江聿如此想著,掩下眼中的驚濤駭浪,輕聲道:“師兄,今夜那人,是從何處而來?你為何要與他喝酒?”

回憶起那人的目光,他只覺違和而作嘔。分明又是一個偽君子,拿腔弄調,裝腔作勢,誆騙單純的師兄。偏偏師兄似乎渾然不覺,竟還特意帶他去了自己的小天地。

那個地方,還是他秘密跟蹤師兄時發現的。師兄無論是開心或是不開心,總愛飛上枝頭遠眺,亦或是找個視野開闊之地沉思。

今日,他原以為師兄會安分待在大殿內聽講辯義,暗中處理完一些事後,回憶起師兄似乎格外喜愛焰火等類,他早早來到大殿前等候,暢想自己今夜能與師兄同觀盛景,留下個美好回憶。

誰成想直到人都散完了,焰火已燃,他還是沒找見師兄的蹤影。

直到最後看到師尊與掌門緩步出殿,還有他們二人身後的百里凜風,他才恍然,師兄恐怕已經走了。

可是,他會去何處?

他連師尊都未問安,轉身離開,像個無頭蒼蠅般找了一刻,而後才憶及師兄的喜惡。

他真是愚蠢,白白浪費了一刻時間,立刻轉身去往辛夷花林。

不料剛到就讓他看到令人生氣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