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桶水只剩下半桶了。

就見他嘩啦啦將水全倒到樹根上,憨憨對著樹幹一笑:“你現在多喝點兒,待到初秋我就能吃上棗子了!”

“哼,真是笨,那麼重,不會少拎一點,反正每次到這裡都只剩了半桶。”這聲音有些嫌棄,但絕無惡意,反倒有些得意。

“我走啦!好熱呀,真是越來越熱了,怎麼還不下雨啊,唉……”那小孩幽幽抱怨著,拎著空桶離開了,林倦覺得自己的心情也隨之離開的背影倏然低落下去。

後知後覺,這不是自己的心情,而是……這棵樹?

那小孩子來得也不規律,有時幾日都沒來,有時又一連來幾日,除了與這樹說會兒話,有時也在石板上躺一會兒納涼。

雖說兩者都在說話,可林倦可以確定,兩者皆是在自說自話,樹能聽懂,小孩卻聽不到樹音。

就這樣過了一季,初秋時節,樹上終於掛了零星幾顆果實,都只有一個指頭大小。

小孩心心念唸的棗子長上了,他每日都要來此,每次都數好好幾遍才罷手。

待到成熟時節,小孩似乎很開心,每日只摘一兩顆解饞,棗樹也時常慣著他,每次都多砸兩顆到他頭上,他滿臉可惜:“唉呀呀,怎麼落得這麼快?都快沒了……”

直到深秋時節,棗子摘完了,林倦眼前也由綠變黃。

再過一日,來到這裡的人,除了小孩,似乎還多了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