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瞬間惱怒起來,覺得他爹多事,憑他自己的天賦,不倚仗任何人,他都能出人頭地,現在被他爹一攪和,來個什麼聽都沒聽過的長老想來收下他,簡直笑話!

他不耐的回絕了那長老的“好意”,一心想拜入仙尊門下,同行而來的一批,陸陸續續被這個峰主,那個長老,某個真君陸續收下,唯獨他不願,只有最強者才能做他的師父。

此次沒見到仙尊,他也不惱,反倒是覺得仙尊這等人物,姿態高些也沒什麼,只要他站得足夠高,拿出十足的誠心,自會得仙尊青眼。

可他未料到,這一等便逾百年之久。

為了留在玄天宗,他最後勉強當了喬長老的記名弟子,平日與旁人一道修煉。

旁人修為超過他,他不急,大器晚成者有的是,只要他能拜入仙尊門下,早晚才能奪回他應有的一切。

何況,仙尊沒收徒一定是因為沒看到他,只要他在仙尊面前露了臉,仙尊慧眼,定能發現他的過人之處。

可一連數十年,仙尊不是在閉關便是出宗巡遊,連影子都見不著,幸而這麼些年,他也從未收任何一人為弟子。

這樣倒是讓他心安得多,且認定了,仙尊沒有收徒,定是因為沒見到他。

為表示自己誠心,在仙尊歸宗時,他效仿前人之行,特意在大雪封山之日,前往仙尊的淨月峰下跪立,不想竟被戒律堂巡邏的弟子驅趕回去,還捱了一頓訓,真是多管閒事!

但他怎會因此小小挫折而放棄?

反倒越挫越勇,在嚴寒酷暑,責罵懲罰,都會去淨月峰下跪立等待,影響了修習?屢次考核成績不理想?與他同一批進入宗內的已有人突破元嬰期?均無大礙!只要他能拜了仙尊為師,他必然,必然能……

不想他都如此心誠意決,竟未能入仙尊青眼。反倒是在一次最尋常不過的宗門招新中,仙尊竟收了個看起來瘦小又怯懦的新入門弟子為徒!

他當即震驚又不忿,卻不敢上前質問,眼睜睜看著仙尊帶著那個弟子進了淨月峰地界。

淨月峰地界本就有宗門統一的大陣,還有仙尊親自佈下的結界,除了有要事的弟子或是掌門真人,其餘人連進入的資格都無,這麼多年過去,他也只能跪立在峰腳下等待。

如今卻被一個什麼都不是的新入門弟子踏入了,這豈能忍?

是以當他再次碰到那名新弟子時,當即想讓他嚐嚐厲害,警告他有點自知之明,早點讓賢。

因為修為年齡有差,他想教訓他不過輕而易舉,看他只能如個落水狗般,狼狽逃離時,他心中沒有半點愧疚,甚至起了點扭曲的快感。

誰讓此人奪了應屬於他的位置?他如今的悽慘,不過是他不自量力,佔著不屬於他的東西。

若他能出個意外,即刻死了就更好了!他心中無不惡意的想到。

此後幾年,他找他麻煩的次數越發頻繁,甚至很長一段時間都以此為樂,反正這人慫包得很,也從未在任何人跟前提過,他也越發明目張膽,肆無忌憚。

可漸漸的,他覺得自己與之對抗時越發吃力,即使最後贏了,也是他傾盡全力的結果。

就這樣,終在最後一次,他以築基期後的修為碾壓式贏過了金丹初期的他,那一瞬間,他腦中只有兩個字:完了。

即使旁人再如何吹捧,再如何為他想理由,作解釋,也不如他與他這一戰的結果來得清晰。

他,確實,敗了,敗得一敗塗地。

也終看清了一個事實:此生他不可能成為清元仙尊的徒弟。

這一戰後,也同樣影響到了林倦,只因那個連續找了他數年麻煩的吳師兄後續再未與他交戰過,平日見到也刻意迴避,連同他混一起的狗腿子也不見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