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買回之人會走失?”

青羅瞅瞅自家主子,又瞧了眼昏迷不醒、滿身髒汙的少年,壓低嗓音道:“聽聞被售賣之人與賣家本是一夥,過些時日便會偷偷潛回,亦有被再度擒回者。總之是一人被反覆售賣多次……”

齊渝聞聽,輕輕掀起窗幔一角,向外凝望。

果然看見馬車後方不遠處,有一位身著粗布麻衫的陌生女子緊緊相隨。

此女身形相較於方才那幾位甚是瘦小,然腳程卻頗為迅捷。

齊渝眸中閃過一抹興味,放下窗幔,悠悠說道:“既然出來了,我們也不著急回府,去東街逛一逛。。”

繼而,馬車自花街輾轉至東街,又從東街行至西街,待至歸時,原本西斜的落日已被皎皎明月取代。

那一直追隨馬車奔跑的瘦弱女子,此刻正倚牆大口喘氣。

她心下暗自思忖,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前方馬車似乎有意戲耍於她,每每將要跟丟之際,馬車便會緩速慢行。

青羅微微掀開窗幔,望見不遠處幾近累癱的女子,興奮地詢問主子:“主子,咱們現下欲往何處?”

齊渝瞥了眼購置的衣物與仍處昏迷的少年,高聲道:“回府。”

青羅詫異地問:“主子,咱們不將她甩掉嗎?”

齊渝淺笑,“甩掉了,她又如何回去交差?”

瘦小女子眼見馬車停於逸親王府大門外,不禁在心中暗自咒罵。

該死的,若早知曉是親王府所購之人,自己何苦跟跑這大半日?此人定然無法帶回,交差時亦少不了遭受一頓痛罵。

女子越想越氣,朝著逸親王府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唾沫,轉身離去。

齊渝步下馬車之時,玄英已等候多時。

玄英上前施了一禮,便聽聞齊渝吩咐道:“將車裡的人背入府內。”

玄英掀開車簾,瞧見昏迷中的髒汙少年,遂向青羅投去疑惑的目光。

“主子自烏桕巷買回來的。”

青羅小聲解釋後,便懷抱衣物離去,因而未察覺玄英凝視少年時那複雜的眼神。

少年被安置於客房,齊渝伸手探了探少年的脈搏,而後便欲解少年的腰帶。

“主子……奴才來,莫要汙了主子的手。”

齊渝起身,將位置讓與青羅。

玄英立於一旁,眼神略顯迷離,顯然心不在焉。

少年被褪去衣衫,僅餘一條褻褲。

齊渝未曾料到他竟如此消瘦,根根肋骨清晰可見,腹部凹陷,可謂皮包骨頭。

這般瘦弱之人,體內竟蘊藏著那般驚人的力量。

齊渝檢視他身上的青紫瘀痕,見多為皮外之傷後,伸手輕撫他腫脹的膝蓋。

輕按兩下,察覺骨頭並無損傷,僅是有淤血淤積,腿肚處一條三寸有餘的舊傷口仍在滲著膿血。

齊渝轉頭問青羅:“醫師可曾請來?”

“回主子,剛回府便吩咐下人前去延請,想必不久便至。”

齊渝微微點頭,“那你於此守候,待醫師診視完畢,來書房尋我。”

齊渝起身,掃了一眼仍在失神的玄英,出聲提醒:“玄英,隨我來書房。”

玄英陡然回神,跟隨齊渝一同離去。

進入書房,齊渝示意玄英關上房門,而後問道:“如何?”

玄英面上一愣,“何事……如何?”

齊渝倒水的動作稍頓,抬眸看她,“你今日不是前往太師府打探蕭慕寧的訊息嗎?”

“哦,是!回主子,今日奴才前去時,恰逢蕭小公子與他父親前往祈福寺上香,便偷偷潛入太師府。

聽伺候的小侍說,蕭小公子好像每月中月末都要去城南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