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將玄英引入房間後,臉上掛著笑意詢問:“貴人是否需要小的現在就呈些吃食上來?”

“此刻不必,待我休息好了,自會喚你。”

小二連忙應了一聲,倒退著出了房門。

就在房門將要閉合之際,玄英眼角餘光瞥見對面走廊處,另一個小二正抬手敲響一間房門,而前來開門的,正是李爾容的貼身小侍。

約摸一個時辰過後,李爾容頭罩帷幔,獨自走出客棧。

此時,日暮的餘暉已漸漸黯淡,玄英悄然跟在其後,因著路上行人寥寥,她只能小心翼翼地拉開一段距離,生怕引起對方察覺。

行至第二個巷口,李爾容身形一轉,拐了進去。

玄英眉頭緊皺,暗自思忖,逸王君行蹤如此詭秘,定是要去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她心中閃過一念,想要即刻前去通報齊渝,可又擔憂一旦離開,便會跟丟了目標。

行至巷子的分叉口,玄英停下腳步,側耳細聽,發覺左邊傳來敲門聲,接著是兩人的低聲交談。

玄英為了瞧得更為真切,索性攀上旁邊的院牆,貓著腰行至李爾容進入的院落上方,緩緩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挪開一片房頂的瓦片。

屋內,李爾容正與一位面容稍顯年長的女子相對而立。

“郎君先在此處歇息吧,王爺忙完事務便會前來。”

李爾容聽了年長女子的話,雙頰泛起紅暈,羞澀地垂首,輕聲應道:“有勞尤嬤嬤了。”

尤嬤嬤神色平靜如水,微微欠身行禮,而後轉身退出房間,離開了小院。

玄英趴在牆頂,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回去稟報自家主子,好將這對“賤人”當場捉姦。

李爾容在屋中緩緩踱步,臉上洋溢著難以掩飾的喜悅。

半個時辰轉瞬即逝,天色已然昏沉如墨,李爾容起初的那份從容淡定漸漸被焦慮所取代。

她頻頻走向房門,開啟一條縫隙,向外張望,那眼神中滿是焦躁與不安。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李爾容仿若為了鎮定心神,走到方桌前,輕輕攤開畫紙,拿起畫筆,作勢要作畫。

誰料就在此時,院中的木門發出“吱呀”一聲響。

李爾容聞聲,匆忙放下畫筆,快步朝房門走去。

然而,剛邁出兩步,卻又似想起什麼,停下腳步,伸手理了理披在身後的長髮,又抻了抻外袍上的褶皺,待房門被敲響時,才不疾不徐地前去開門。

來人,正是靖王齊淨。

“可是等得心急了?”齊淨面帶微笑,眼神中飽含深情,柔聲道。

李爾容臉頰緋紅,帶著嬌嗔說道:“我還以為淨姐姐今日不來了呢!”

齊淨微微上前一步,伸出手輕輕握住李爾容的柔荑,順勢將他攬入懷中,深情款款地說道:“怎會,既與你有約,便是天上下刀子,我也定會趕來。”

此刻房頂上的玄英恨不能跳入房中,將二人捅死。

“淨姐姐可知我在那逸親王府是一日都待不下去了。”李爾容靠著齊淨,眼眶微紅,滿是委屈。

齊淨聞言,微微嘆息,將懷中之人摟得更緊,嘆道:“我知曉你如今過得不如意,只可惜我如今勢單力薄,又無人可依,不像那草包有女帝為其撐腰,恐怕拼上這王爺之位,也難以將你從苦海中救出,是我無能……”

李爾容趕忙伸手捂住齊淨的嘴,“不許你這般自輕自賤。

我與齊渝本是先皇賜婚,想要和離談何容易,我知你心中有我,便已心滿意足,豈敢奢望琴瑟和鳴。”

齊淨似被觸動,輕輕吻去李爾容眼角的淚花,繼而移向鼻尖,最終落在嘴唇上纏綿。

房頂上的玄英目睹這親暱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