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

齊渝聞聲看去,只見東面屏風之後緩緩走出一人。

她的目光緊緊鎖住那人的腳步,只見其步伐虛浮綿軟,絲毫不見習武之人的沉穩矯健,心底不禁泛起一絲失落。

繼而,她的目光向上游移,一襲灰色紗衣,領口微微敞開,長髮鬆鬆挽起,僅用一支木簪固定,略顯慵懶隨性。

待看清面容時,齊渝不禁微微皺起眉頭,心中暗自思忖,這人好生眼熟,似是在哪裡見過?

不過轉瞬之間,她便恍然,並非自己與她有過交集,而是原主的記憶裡存有此人——竇鏡。

上一世的櫟陽遭遇水患,竇鏡奉命押送糧食前去賑災,誰料半路竟被山匪洗劫一空。

這般“無能”的表現,倒是與原主不相上下。

“怎麼還站著?莫不是後悔了?”

竇鏡見齊渝站在原地愣神,不由冷冷開口問道。

齊渝一聽,下意識地挺直脖子,高聲回道:“怎……怎會後悔!”

說罷,便在方桌旁的椅子上匆匆坐下。

竇鏡瞧著眼前這人神色慌張,身體還微微顫抖,心中不由得生出幾分鄙夷來。

“要……要如何賭?”齊渝強裝鎮定,率先打破沉默。

竇鏡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緩緩從袖中抽出一方手帕,在那已然潔淨無瑕的方桌上又輕輕擦拭起來。

“我這兒的規矩很簡單,就比大小。”

其話音剛落,敲門聲便響起。

齊渝轉頭望去,只見兩位身材魁梧的夥計雙手抱著骰盅走了進來。

竇鏡微微揚起下巴,示意她們將骰盅放在方桌中央。

“挑一副吧,想必你這輩子也就這一回機會用得上這樣的骰子。”竇鏡的語氣中滿是嘲諷。

齊渝垂眸,小心翼翼地開啟盅蓋,裡面的白玉骰子與她之前在烏桕巷搜到的一模一樣。

待拿起其中一副骰子,齊渝抬眼瞅了瞅對方,遂又趕忙換了另一副。

竇鏡見狀,嗤笑一聲,繼而說道:“我這兒的規矩是,賭注不接受金銀財物。”

“那……那賭什麼?”齊渝的聲音微微顫抖。

“手指、眼睛、腿、手臂皆可。”

竇鏡看著齊渝面露懼色,心中湧起一陣扭曲的快意,戲謔地說道,“怎麼?不敢賭了?”

“有何……何不敢,那你押什麼賭注?”齊渝的語氣有些結巴。

“我嘛,就押白銀五十兩。”

齊渝一聽,當即跳了起來,“才五十兩?”

竇鏡冷哼一聲,眼中滿是冷漠與傲慢,“第一把五十兩,第二把一百兩,第三把二百兩。你若有膽一直賭下去,押注的銀錢只會越來越多。”

齊渝低下頭,似乎在心裡盤算著什麼,片刻之後,她咬咬牙道:“那來吧,第一把我押……押一根手指。”

竇鏡冷漠地掃視了一眼她那微微顫抖的手指,眉毛輕輕一挑,“那便開始吧。”

“等等,我把窗戶開啟,這屋裡有些悶熱。”齊渝訕笑著站起身來,開啟了窗戶。

第一把,比大。

竇鏡手法嫻熟地搖晃著骰盅,骰子在盅內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隨後她猛地將骰盅扣在桌上,揭開一看,是四四五。

齊渝也不甘示弱,雙手緊緊握住骰盅,用力搖晃了幾下後,緩緩揭開,四五六!

險之又險地贏了這一局。

竇鏡冷冷地把銀子扔給她,問道:“還賭嗎?”

“自然。”齊渝毫不猶豫地回答。

竇鏡眼中閃過一絲不懷好意,心中暗自冷笑,貪婪之人哪懂見好就收的道理。

齊渝再次將雙手放在骰盅上,臉上帶著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