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渝聽聞玄英的稟報,轉眸看向趙闊,臉上滿是無奈,嘆道:“看來今夜註定無眠了。”

趙闊瞬間焦急起來,語速急促地說道:“大人,您想知道的我都已經毫無保留地告訴您了。

您趕緊把這易容卸了吧,等到夜裡他們找來,就只當是他們認錯了人。”

齊渝沒有回應,只是靜靜地凝視著趙闊,眼神深邃難測。

趙闊見齊渝沒有同意的意思,心中一急,猛地一掀衣襬,“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雙手抱拳,滿臉懇切地哀求道:“大人,如今凌煙閣的閣主鍾青,之前曾對我有救命之恩。

在我去盛京之前,就已經知曉張炔的事情,也明白鍾青一心為師報仇的決心。

但她以前就不是張炔的對手,這幾年又忙於養活閣中幼童們,劍法毫無長進。

若是將張炔之事告知於她,那無疑是……送她去送死啊。”

說到此處,趙闊情真意切,眼眶泛紅,聲音也微微顫抖。

齊渝見狀,伸手輕輕扶住她的手肘,將她緩緩扶起,溫聲道:“我與張炔交過手,以她的武藝,對我而言,要殺她易如反掌。”

趙闊聞言,微微一怔,臉上滿是疑惑之色,忍不住問道:“既然張炔不是大人的對手,大人又為何還要來尋找凌煙閣的人呢?難道不是想讓他們幫您除掉張炔嗎?”

齊渝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解釋道:“自然是要讓他們去殺張炔。張炔對我來說,並沒有非死不可的理由,她應該死在那些她需要贖罪的人手中。”

趙闊看著齊渝信誓旦旦、一臉篤定的模樣,原本慌亂的心竟漸漸平靜了下來。

夜幕深沉,三更的更鼓剛剛敲響,後院裡便隱隱傳來一陣淅淅索索的細微聲響。

玄英抱著劍,隱匿在視窗的陰影處,屏氣斂息,小心翼翼地朝窗外望去。

待看清翻牆而入的三人後,她悄無聲息地向坐在屋內黑暗之中的齊渝比了個手勢。

三人沒有絲毫遲疑,徑直朝著二樓走來。

此時的客棧,被黑暗籠罩,靜謐得有些詭異,彷彿空無一人。

“師姐,這客棧透著股子不對勁,安靜得太反常了,簡直就像沒人似的。”

說話的正是白天跟蹤齊渝的那個人,聲音裡帶著幾分不安與警惕。

為首的女子身姿挺拔,雙手緊握著寶劍,微微弓著身子,面容堅毅,眼神中透著一股不容動搖的決絕。

只是雙眉之間,有著一道深深的川字紋,彷彿刻滿了歲月的滄桑與仇恨。

“哪怕這是個陷阱,今日我也定要找到那個賊人,為師父報仇雪恨!”

她的聲音略顯暗啞,卻透著一股讓人膽寒的堅定。

齊渝在房中耐心等了許久,見那三人朝著西面去了,便緩緩起身,伸手拉開房門。

對著走廊對面弓著腰、蓄勢待發的三人高聲朗聲道:“在這兒呢!你們尋錯地方了。”

即便夜色如墨般濃稠,鍾青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對面那個負手而立,模樣酷似張炔的身影。

剎那間,仇恨的火焰在她眼中熊熊燃燒,她提劍如離弦之箭般朝著齊渝衝了過來,口中厲聲呵斥:“狗賊,拿命來!”

齊渝卻不慌不忙,悠悠然從身後拿出一把扇子,輕輕搖了幾下,臉上掛著一抹閒適的笑意。

說道:“咱們可別在這兒動手,要是打壞了什麼東西,明天我還得照價賠償。不如去後院,那兒寬敞,施展起來也方便。”

話剛落音,瞅見鍾青已經快衝到跟前,她身形一閃,側身避開,朝著後院奔去。

鍾青眉頭擰成了個疙瘩,滿心疑惑與惱怒。

她怎麼也沒想到,時隔六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