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親王府外,齊渝與玄英對視一眼,默契地就此分道揚鑣,各自朝著既定方向而去。

齊渝目標篤定,腳下生風,徑直朝著書房奔去。

還隔著一段距離,那昏黃的窗紙後,便映出兩道人影,影影綽綽。

她瞬間屏氣斂息,身姿如燕,腳尖輕點地面,幾個起落便輕盈地躍至房簷之上。

月光灑下,為她鍍上一層銀邊,悄無聲息地沿著房簷徐徐挪動。

終於,她尋到一處絕佳位置,俯身緩緩挪開一片瓦片,動作輕柔謹慎。

緊接著,她微微探身,透過那方小小的縫隙,朝著屋內窺視而去 。

靜謐的書房中,燭火搖曳。

一位身著官家服飾的女子,身姿微微前傾,手中握著墨錠,在硯臺中緩緩研磨,動作輕柔卻難掩眉梢間的憂慮。

“主子,”

她輕聲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謹慎與不安,“奴才總覺得,此次張炔回來,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可疑勁兒。”

正專注於案前畫作的齊淨,聞聲只是輕輕抬了抬眼,隨即發出一聲冷哼,語氣裡滿是不耐,“你哪天見她,不覺得可疑?”

官家女子聞言,動作一滯,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但很快又換上一副討好的神情。

賠笑著解釋:“奴才這不是替主子您操心嘛。您想啊,她說他們是被人伏擊了。可逃離的路線,除了主子您,就只有張炔知曉啊。

而且張炔武功那麼高強,怎麼就那麼輕易地受了傷,還跌落懸崖?之前她就對主子您和巴布合作的事兒,多次阻撓。

此番……該不會是她自導自演的一齣戲,根本就沒有什麼伏擊之人吧……”

齊淨手中握筆的動作戛然而止,她微微眯起眼眸,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似乎陷入了沉思。

片刻後,她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笑,手中畫筆再度靈動起來。

冷聲呵斥:“張炔?她還沒那個本事背叛我。以後莫要再胡亂揣測、搬弄是非了。

我知曉你對她有意見,但當下咱們還得靠她辦事,萬不可與她發生衝突,懂了嗎?”

官家女子被這般斥責,臉上閃過一絲不甘,但還是立刻低下頭,恭恭敬敬地應道:“是,奴才就是一時擔心主子,隨口一說。往後定對張炔恭敬有加,絕不再犯。”

齊渝伏在房頂上,將這一切聽得真切,心中不禁暗自嘀咕,原來張炔在靖王府的日子,遠不如自己想象中那般順遂。

她趴在屋頂,聽著那些阿諛奉承、空洞乏味的對話,只覺煩悶不已。

正打算悄然撤離時,那官家女子又開了口:“主子,既然巴布殿下已經死了,咱們為何不通知鐵藝閣停止訂單,把定金要回來呢?”

“蠢貨!”齊淨頓時怒聲呵斥。

官家女子嚇得立刻跪地,砰砰磕頭:“主子息怒,奴才剛剛口不擇言……”

齊淨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冷冷一哼:“尤黎,你什麼時候才能有點腦子?”

見尤黎只顧著不住磕頭,齊淨接著說道:“你以為跟巴布簽了兩萬把軍刀的訂單,就真要給他們送兩萬把?

這不過是為了互相拿捏得把柄罷了。

別說兩萬把,哪怕最後只給他們兩百把,這交易就算做成了。”

尤黎抬起頭,滿臉困惑:“可……可現在他們二殿下死了,咱們做好的刀還能送給誰啊?”

齊淨嫌棄地瞥了她一眼,冷笑道:“交貨之時,讓張炔提前去劫貨。

鐵藝閣交不出貨,咱們自然就不用付尾款。

到最後,巴布付的兩千把軍刀的定金,還有那兩百把軍刀,都會落入咱們手裡,而咱們不過花了兩百把軍刀的定金……”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