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時,雨就已經停了,但是天氣依舊有些陰沉。到了下午,天空終於又開始放晴了。

黃豔紅過來通知說:“明天早上會在曬穀場開始做番薯粉條。

你們晚上就可以將烘乾的番薯澱粉裝回原來的袋子裡了。那袋子應該已經幹了吧?”

唐瑜點點頭,“明白,終於可以把這些番薯澱粉拿走了,昨晚我睡覺時候,都不敢翻身,就怕自己不小心滾到澱粉裡。”

聽到這話,張愛華立刻反駁說:“怕滾到澱粉裡的是我,我才是睡在澱粉旁邊的。你昨晚睡得可香了,我昨晚半夜醒了好幾次,你一次都沒醒過。”

“哈哈哈,我就是在幫你說話,哈哈哈。”被戳穿的唐瑜,並不尷尬。

然後轉移話題說:“豔紅姐,你上次不是說開始下雨了,就離下雪不遠了嗎?”

黃豔紅點頭說:“天氣這麼冷了,這雪應該就要下了,早上屋簷的冰稜子看到沒,掛這麼老長。”

早上唐瑜她們起床時,雨還在下著,一開門,門口懸掛著長長的冰稜子。

唐瑜還讓陳旭給她拔了一根下來玩。

“那明天做了番薯粉條,能來得及晾乾嗎?萬一還沒晾乾就開始下雪了,怎麼辦?”

唐瑜其實怕的是,會再說讓放她們炕上烘乾。

一聽這話,黃豔紅哪還有不知道,唐瑜真正擔心的是什麼。

“放炕上烘乾也是一種方法。看情況,如果到時候,村長感覺有必要,也不是不可能。”

“啊,不會吧,那真要好好祈禱這兩天先別下雪了。”

黃豔紅聽到唐瑜的話,趕緊轉頭看向門口,見沒人,才舒了口氣說:“下次這種話,放心裡就可以了,被別人聽到就不好了。”

唐瑜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自己剛才說的話裡,“祈禱”兩個字,有封建迷信的意思。

“是我說快了,沒注意,下次肯定注意。”唐瑜吐吐舌頭,立馬認錯。

黃豔紅也知道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了,嘆了口氣,解釋說:“我也知道,我剛才是有些誇張了。

可能這樣一句兩句被別人聽到了,也不會怎樣。但是我們現在是在這邊當知青,跟在家裡不一樣了。

你們還好,三個人單獨住這邊。我們知青點那邊,這些話,是一點不敢說的。”

唐瑜三人聽到這話,都沉默了。

黃豔紅能說這樣掏心掏肺的話,是真把她們當自己人了。

想想確實也是,現在正是反封建迷信的時候。

可能在村民面前,不小心說了,也沒什麼事。

因為這些村民現在雖然面上不說這些了,但骨子裡還是相信這些的。

還因為村民與知青的利害關係並沒有多少重疊。

但是在知青之間,就不好說了。如果被有心人聽到,真去告發一下,這頂搞封建迷信的帽子,還真可能被戴上。

知青和知青之間,其實是存在利害關係的。每年大隊裡都有回城或上工農兵大學的指標的。

如果真被戴上了這樣的帽子,這個人就基本告別這些指標的評比了。

而告發的人,反而可能會被標上思想先進的名頭。這樣這人競選這些名額的機率就會大上許多。

雖然回城的指標,不是每年都有。工農兵大學面向的物件也是大隊裡的全體。

但唐瑜相信,還是會有人為了這些渺茫的機會,做舉報這樣的事情。

黃豔紅她們這樣住知青點的人,確實是需要特別注意。

畢竟最不能信任的就是人心了。何況那邊還有王顯偉那幫人。

想清楚這些後,唐瑜收斂了玩笑的表情,鄭重的說:“謝謝你豔紅姐,我們以後肯定會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