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嬸子可比沉默的徐曉蘭話多得多,她簡直就是一個話嘮。

剛還在誇著唐瑜,轉頭就開始八卦起唐瑜與張愛華。什麼你們家裡幾口人啊,什麼你們家怎麼捨得讓你們來鄉下啊,什麼在城裡有沒有訂婚啊之類的。然後又講到了徐家村的一些八卦。

唐瑜是喜歡聽八卦的,但是不認識的人,臉都對不上的人,這樣的八卦聽起來就比較不那麼起勁。

然後她就想起了徐曉蘭,剛還看到了她,於是就問了一嘴:“嬸子,徐曉蘭同志一直這麼不愛說話的嗎?”

唐瑜想問徐曉蘭一直都是這麼酷的嗎?

但話到嘴邊,怕現在的人不理解“酷”的意思,就換了一種說法。

趙嬸子沉默了一會才嘆了一口氣說:“這娃娃也是個可憐的。她媽幾年前,突然就不能走路了,去城裡看了幾次醫生,也都不見好。家裡少了一個勞動力,還要吃藥,大概是壓力大,她爸一時想差了,做了不好的事,就被送去了農場勞改。”

趙嬸子說著說著,眼睛就紅了。隨手用手背擦了一把,繼續說:“現在她家就剩她奶她媽,還有她們兄妹倆。她奶七十多了,也幹不了什麼活,也就在家做做飯,照顧一下家邊上的自留地。她媽現在腿還殘疾著,只能一天天的待床上,幸好手比較巧,也能編編草鞋做做布鞋之類的,但是這些在我們農村,家家戶戶都會做,也賺不到幾個錢。全家就靠她們兄妹倆掙工分活著。”

唐瑜和張愛華聽著也不免唏噓。但這個年代,大家都不容易,都沒有餘糧多到可以接濟別人的程度。

“那怎麼不給她安排工分多一些的活計呢?”張愛華問。

“村裡的割豬草的活,一直是給她奶奶做的,老太太七十多了,只能在家附近割一些,大部分還是靠她們兄妹倆下工後去割的。”

趙嬸子也是做事麻利的,說話也並沒有讓她手裡的活停下來,唐瑜兩人為了聽她說話,只能拼命加快手裡的活,保持著跟趙嬸子差不多的頻率才行。

“夏天還好,晚上村子裡也有在外面乘涼的人,她們割豬草回來晚一些,問題也不大。現在日子短了,晚上就不敢讓她們太晚出去了。就給曉麗安排了這個活,她還可以趁空閒的時候,去把豬草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