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了對方敏感的神經,“你在看什麼?”

他聲音冰冷的靠近:“你這種眼神,是在同情我嗎?”

“沒有。”安溪見對方小腿用力,竟然自己蹭了過來:“我就是覺得哥哥的腳應該沒事吧,你看還能動。”

沒從安溪的語氣中察覺到惡意,賈都勉強冷靜了一點,卻同樣冷笑了一聲。

“那可不一定。”

他站起身,當著安溪一瘸一拐的走了起來:“那兩個傢伙說的沒錯的,我的腿可是真斷過。”

說完他回頭,已經準備看小孩眼裡流露出,他曾經熟悉的或同情,或鄙夷,或嫌棄,或高高在上的眼神。

卻都沒有,安溪只是眼睛亮亮的看著他:“我就知道你能走!大哥哥我們來玩球吧。”

賈都:“?”

“玩球?”他坐回輪椅上,有點懷疑人生,接過安溪手裡的球,扔出去。

“好了,你可以去撿了。”

“……我說的是踢球,不是叼木棍。”

“踢球?你看不出我是個殘疾人嗎?”

“可我覺得你很正常啊。”

安溪的表情太理直氣壯,賈都竟然硬是沒從對方臉上,看出偽裝的痕跡。

正常嗎?這個詞離他還真遠。

畢竟賈都從小就覺得,無論是自己,還是從小的家庭環境都不太正常,因為他是從大山裡走出來的。

而他的母親是被拐來的。

從小賈都就很奇怪,為什麼媽媽總是被關起來?直到長大後,他明白了一切,才帶著警察搗毀了那個罪惡的賈家村。

但那也是他見母親的最後一面,因為他那個殘暴爹,覺得自己背叛了他們的村子,所以在他和警察趕到前,先一步引燃了炸藥。

像是報復一樣,摧毀了他們的家,幾乎是同歸於盡,賈都的腿,也正是在營救母親的過程中,意外被柱子砸斷的。

說實話,從醫院醒來的時候,他幾乎已經萬念俱灰,甚至已經天台守候。

關鍵時候,還是他高中的好兄弟安霽川趕了過來,把他一腳踹下,踩在了他的胸口。

“閉嘴不準哭,想死你問過我嗎?”

“嗚嗚嗚,可是哥,我已經看不到未來了,就連醫生也說,哪怕我的腳治好,也只能當個終身瘸子,這樣的我還有什麼價值?”

“誰說沒有價值,聽著,拿著你天才般的駭客技術,以後幫我辦事。”

少年看著他:“被我利用到死,這就是你的未來,高興了嗎?”

“嗚嗚嗚,高興了。”

那之後,賈都才像是再度找到了點希望,但即便如此,面對別人對他腿談論,賈都還是會變得陰晴不定。

因為這總能讓他想起慘痛的過往

直到今天。

安溪把球撿回來,積極的對他邀請:“大哥哥來踢球啊!”

……

安霽川找過來的時候看到就是這一幕。

陽光鋪就的花園裡,一大一小臨時找來了一個足球網,皆是奮勇的阻攔著對面運球的暹羅貓。

“看我的!”賈都用那隻好腿一個飛踢。

被貓敏捷的跳過,安溪緊隨其後一個飛撲:“抓住你啦!”

暹羅後腿用力一蹬足球,就是一個利落的閃避,安溪撲了個空,同時足球進門。

兩人皆是沉默了一秒,安溪和賈都抱在一起痛呼。

“我們輸的好徹底!”

“事實證明兩腳的還是幹不過四腳的!”

怎麼說呢?有種慘淡的溫馨感。

不過兩個人打不過一隻貓,安霽川面無表情的想,這像話嗎?